肩站立,不由自己恍惚了一下,驀然一陣酸楚卻上心頭,頓了頓,壓抑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忽必烈向這個女子討馬奶喝,這個女子回答,家裡是有馬奶,可我父母兄長都不在家,我一個女人不便接待客人。忽必烈聽了就準備離開,這女子又說,她的父母很快就能回來,讓忽必烈稍等。不久,女子家人果然回來,拿了馬奶給忽必烈喝。到了後來忽必烈給真金選太子妃的時候,看了很多女子都不滿意,忽然就想起了當初給他馬奶喝的女子,讓人去打聽,得知當初那個女子還未出嫁,忽必烈大喜,立即派人前去迎聘,這個女子就是闊闊真。”

“闊闊真素來性情溫順,賢淑,剛才說了元代崇尚藏傳佛教,僧官制度很密匝,這個闊闊真有一年病重,元成宗心裡很著急,有人就說是漢人作祟,元成宗就要殺漢人,闊闊真制止了這一舉措,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已經享盡天下榮華富貴,月滿則虧,不可再增冤孽,元成宗只有作罷,沒想到闊闊真的病慢慢好了,元成宗大喜,認為母親的憐憫之心感應了上天,就令僧官廣建寺廟為闊闊真祈福,而漢人躲過一劫,就稟明僧官,以漢人的習俗方式建造了許多功德塔,算是對闊闊真的感激,咱們半間房的這個石塔,算是歷代倖存下來比較完整的一個了。”

“這樣的石塔的確是不常見的,經李校長一說,越發顯得有文物價值,”柴可靜說著走到石塔跟前,伸手在石塔上摩挲著,塔頂的鈴鐺響徹,清脆動聽,嘴裡驀然說:“可惜有人在這上面亂刻亂寫,竟然還有老筆字型,可見國人這個習性有些源遠流長……”

柴可靜說著話看著站在一邊的馮喆,她明著是說塔身上亂七八糟的字跡,實際是說馮喆在一邊崖壁上寫的那些宣傳標語,李博谷倒是認真起來,低了一下頭說:“在文物上留言題字,也算是國人的一個弊好,慚愧,我那會也在上面刻過字。”

李博谷這樣一說,柴可靜有些不好意思,她注視著塔身,裝作看上面都寫了些什麼,李博谷說:“前些年批林批孔,這塔差一點就被毀了,按梅山縣史記載這裡之前還有廟宇的,因為歷史原因早就不可尋,現在獨零零的只能見這石塔。”

梅山縣史馮喆沒看過,但知道李博谷的秉性絕對不會杜撰,於是走到柴可靜身邊說:“主要還是管理不到位……我那會也想過在塔上刻字的……”柴可靜一聽就瞧著馮喆,馮喆繼續說道:“不過到底沒下去手,那些水利站的大字寫完天就黑了,沒來得及。”

李博谷聽馮喆這樣說,知道他是為自己解圍,搖頭說:“那時候年輕,心裡也不知怎麼想的,別人那樣,我就跟著起鬨,現在想想,年少輕狂吶。”

李博谷發起了感嘆,再也掩飾不住的,臉上都是落寞,他看看馮喆和柴可靜,說:“馮書ji,‘南園桃李花落盡,春風寂寞搖空枝’,花開一時,美景不再,你們倆再逛逛,我先走了。”

馮喆一聽就盯著李博谷,可李博谷說完再也不停留,很快的就隱沒在花叢中。

一路上落英繽紛的,李博谷心裡想著自己的毛病就是改不了,噘嘴舌頭長,又在別人跟前賣弄什麼學識!眼見馮喆和那個女子都是有學問的,人家只是不願意打斷自己的絮絮叨叨罷了,就算自個對某些專業知識懂得是很多了,但又能如何?到頭來卻依舊過不好自己的生活……

馮喆注視著李博谷終於不見,卻依舊的佇立山崖,春風襲來,柴可靜在他身後看著,笑說:“發什麼呆!原來馮shu記沒在石塔上刻字是‘沒來及’啊!今天倒是還早呢……”

馮喆心裡在想李博谷說的那句詩,聽見柴可靜打趣自己,回頭說:“嗯,那就刻‘校花柴可靜與瘋子到此一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