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響。

像打破了沉寂氣氛的鬆懈口,她忙不迭的掏出手機走到稍遠的地方去接。

顯示屏上閃爍著的名字讓她略微一怔:——面癱大人。

啊,是手冢部長,這麼喜感的諧稱沒有讓她扯出笑來,捏著手機的手一緊,她按下通話鍵。

“moxi,moxi……”

'喂,是梅桑麼?'清儒爾雅的聲線從那一端送來。

“……不二學長?”她詫異,這道聲音她不會認錯,但奇不二怎麼會用手冢的手機打來給她呢。

'我手機不在身邊,手冢正好有你的電話,'好像知曉她的疑惑,他簡單的解釋,遂又略帶心急的問'你現在在哪?'

“……我,我現在在醫院…”念及醫院兩字,心上一重。

'醫院?你怎麼了!'音還未定,便被對方急急的打斷。

“不是、不是我~是大石學長……”

'大石?他和你在一起麼?'

“恩,學長,事情是這樣的……”

她潦潦的把事情的經過重述了一遍,語氣沉重的卻好像現今躺在手術室裡的是她那位身先士卒的副部長。

那廂沉默了。

———『MP掉5格,剩餘值:95』。

這次和不二無關,只是自己精神壓力所致。她沒想過要去裝可憐裝同情裝無辜,也沒想過要去抱怨去推卸去事不關己。

是啊,她只是個外人,是無關緊要的人,是個對勝負沒有影響的人,如果現在,右臂綁上厚重夾板的人是她,那可能她會輕鬆許多,舒暢許多。

'你把電話給大石,我去叫手冢來聽。'不二這樣吩咐道。

“嗯。”她低聲的應著。

該討厭她了吧,絕對會討厭她的,什麼貢獻也沒有,還害得他們損失一員或不可缺的大將。這事若是擺在從前電視上,她也是急一急就快進過去,之後便驚喜在大貓和別人搭檔產生的化學反應裡頭。

這是孕婦害人嘛,這是大石倒黴麼,這麼著阿桃就不用失落了嘛,這麼著人員配置就正好了嘛。

那現在呢?

現在呢………

害人的,是她。

罪魁,也是她。

她向大石走去,不全是愧悔,不全是自責,忽然感覺自己已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了。

'梅?'

她以為已經將電話轉交的人的聲音,又在電話那一邊響起。

'梅,不用自責,這不是你的過錯,這只是一場意外。'那般溫潤的聲音,她曾懼怕的聲音,在此時此刻卻給了她在心酸之際的一縷暖意,眼中一澀,有種情緒想要宣洩出來。

她吸吸鼻子,“大石學長,您的電話……”把手中緊攥的手機交給了大石。

…………

…………

“嗯好,……那拜託了。”

聽完電話的大石把她的手機還給了她,一起的還有他的正選外套。

“拜託你了,梅桑。”他這麼說道,眸中是一如既往的柔和,而這其中此時又多了一份託付,一份信任,“把這件外套交給桃城,然後替我轉達英二‘比賽就交給你了’”

“大石學……”

“我過一會也會回來,只不過現在……”他頗為無奈的瞟了一眼自己還未固定牢穩的斷臂,嘴角微洩一絲苦澀,“等這裡的事情妥當了,我就過去,所以現在只能辛苦你快點趕去賽場了。”

“……恩,好!”

接過衣服,捧在胸前,微鞠一躬,她轉身,跑了起來。

那些壓抑的,沉重的東西,想借由跑動的風,讓它煙消雲散。

她這麼希望著……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