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慶喜說就要終了,那位東京來的劉阿三已經被大官人西門慶灌得暈頭轉向,此時已經攬著安排下的美人回房歇息了。

“大官人待會兒就來,姑娘安心等候就是。”慶喜這樣說。

蘇蘇沒回話,她決定立刻去睡覺,等西門慶來的時候找不到人!

哼!

但動作卻比平日遲緩了許多,西門慶來的時候,她才洗漱完畢爬上床。蓋上被子蒙著頭,蘇蘇不說話。

西門慶也沒有叨擾她,只是說劉阿三選中了家中的兩個女子,他已讓大房吳月娘給那些女子打點了一些妝奩,明日帶上,同劉阿三回東京,算作是出閣。

蘇蘇聽了一會兒,掀開被子坐起,問道,“可若是那劉什麼拋棄她們怎麼辦?”

“那也沒辦法。”西門慶淡聲道

蘇蘇一下急了,在她看來,這根本就是不負責任嘛!

看出她的憤怒,西門慶又道,“醜娘子倒是個好人。其實劉阿三不過是蔡京手中的一小卒。平日雖有打賞,卻還不夠買酒吃,一直娶不上個女人,這一次得了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應該會善待她們。”

蘇蘇鬆了一口氣。片刻又生氣起來,同她說這些幹嘛?正打算睡下,西門慶一把拉住她,眼睛炯炯有神,“醜娘子可知為何在下同你說這些。”

“不知。”掙脫開,蘇蘇鑽進被褥,將頭蒙上。

只聽得西門慶低聲解釋道,“劉阿三是蔡京的人,除了月娘,其他女人只要被他看上的,在下怎能不拱手讓出?武都頭對女人的喜好實在有些奇怪,可若劉阿三也與武都頭一樣該如何是好?”

許久,他又道,“故而,索性讓他不要看見。”

蘇蘇還是矇頭不說話,心中卻有溫溫柔柔的暖。

她聽見西門慶出了門,才將被褥揭開。

望著帳幔,卻再一次失眠。

次日爬起床,西門慶已在院中等著了。葡萄架下的坐凳已換了新的,連杯盞都換了。西門慶手邊有一把鑰匙,看見蘇蘇,他笑著指了指鑰匙,“後門已鎖,醜娘子可以放心了。”

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蘇蘇在桌邊坐下,趁著西門慶不注意,一把抓過鑰匙掛在身上。

西門慶順手丟來一塊雞血石掛飾,“繫上吧,好看許多。”

被看穿了心思,蘇蘇臉一紅,做賊似的抓過那塊斑斕的彩石。

想到那夜的事情,她正打算開口,卻聽見西門慶悠悠說,“在下對女人最有耐心。即便只是個醜娘子。”

面上一熱,蘇蘇故意作出不解的樣子,“大官人說何事?”

西門慶抬眼笑望了她一眼,不言。

蘇蘇更尷尬了。

還是西門慶打破了尷尬,他要蘇蘇同她去一個地方。蘇蘇還未答應,他就牽上了蘇蘇的手。

垂頭,任由他牽上轎子,蘇蘇腦中一片空白,晃悠悠坐了許久,轎子落定,轎簾掀開,眼前是一間破破爛爛的茅屋。茅屋外是破破爛爛的籬笆,屋前有一小塊菜地,稀稀疏疏地長著幾顆小白菜。屋後有一株高樹,西門慶說那是梨樹,這家人大部分的生計就是靠的它。

蘇蘇正在好奇西門慶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卻又聽西門慶說什麼讓醜娘子心驚膽戰了如此之久,也該做些什麼了。他說的應該是武大的事,但此處又是什麼地方?

徑直進了小院,西門慶推門而入,迎面撲來一抹酸腐的氣味,桌上擱著一個吃剩了一半的窩頭和一盤黑乎乎、看不出原本模樣的菜。不遠處的矮床上是一床破爛不堪的被褥,裡面蜷縮著一個人。聽見聲響,那個人扭過頭來,那是個蒼老的女人,頭髮亂成一團,甚至有些都板結了厚厚一層痂,隔著很遠的距離,蘇蘇都能嗅到老婦人身上的屎尿味道,那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