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往這邊走過來。

楚謙益停了磕頭,仍然跪在地上,回頭看著太夫人的方向羞澀地笑了一下,跟著叫了一聲:“給祖母請安祖母安好”

眾人都看見楚謙益白皙的額頭,已經有了一痕青紫。

賀寧馨忙轉過頭,趁眾人不注意,將手裡的帕子往眼角印了印,拭去剛剛奪眶而出的淚痕。

大姑娘楚文琳不待旁人吩咐,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將楚謙益輕輕拉起來,拿帕子在他頭上擦了擦,將些塵土細灰先擦乾淨了,才略帶責怪地道:“三弟,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這樣不愛惜,你母親親在天有靈,也會傷心難過的。”又拉著楚謙益的手,一起給裴舒芬屈膝行了禮,帶著些討好的笑容,道:“母親,三弟今兒才回來,您就給三弟的外祖母,和我們老祖宗一個面子,不要罰三弟了吧。——若是三弟年幼闖了禍,母親就罰在女兒身上。女兒年歲大,身子結實,不礙的。”

裴舒芬的臉漸漸沉了下來,束著手站在臺階前,對楚文琳正色道:“大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可是說我故意為難益兒?——你問問站在這裡的人,問問我的嫡母、孃家大嫂,還有這位鎮國公夫人,可是我要益兒磕頭的?”

楚文琳訕笑著又福了一福,道:“是女兒一時著急,錯怪母親了。女兒給母親賠罪。”又跪了下來,也磕了一個頭。

說話間,寧遠侯太夫人已經扶著二夫人和劉媽媽,氣喘吁吁地走過來。先跟夏夫人和沈氏行禮相見,又同鎮國公夫人賀寧馨問了好,才轉頭對裴舒芬不虞道:“孩子們今天才回來,你就罰了這個,罰那個。顯擺你孩子多是不是?”

“娘——媳婦沒有”裴舒芬大急,忙上前幾步,要給太夫人解釋。

太夫人從楚文琳手裡接過楚謙益的手,仔細在他額頭看了看,心疼地道:“幸虧沒有破皮,不然破了相,以後可怎麼好?”

裴舒芬忙給太夫人跪下,泣道:“娘,媳婦就是個傻子,也不至於孩子一回來,就給他們下馬威吧?再說,媳婦的孃家嫡母和大嫂都在這裡站著,就算媳婦有心,她們也不會在旁邊袖手旁觀啊”說著,便看向夏夫人和沈氏。

夏夫人和沈氏笑了笑,卻沒有接話。

太夫人冷笑一聲,正要說話。從中瀾院門口西面的小路上,也傳來一陣聲響,還有兩個人腳步奔跑的聲音。

眾人往西面看過去,卻是寧遠侯楚華謹大步回來了,還跟著他的庶長子和庶次子。那兩個孩子快步跑過來,先給太夫人行了禮,又給裴家的夏夫人、大少奶奶沈氏,還有鎮國公夫人賀寧馨一一見禮,才過去拉了楚謙益的手,問長問短起來。

楚華謹正午的時候回府,聽說兩個孩子回來了,心裡也甚是高興。誰知進了二門,在中瀾院門口就見到一群人站著,只有裴舒芬一人跪在太夫人面前,不知太夫人又哪裡看她不順眼了,當著眾人給她沒臉。

楚華謹沉著臉過來,對太夫人問了安,對裴家的夏夫人和沈氏行了禮,也見過鎮國公夫人賀寧馨,便要向裴舒芬走過去。

裴舒芬抬頭看見楚華謹走過來了,臉上更是楚楚可憐,淚水如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淌。

寧遠侯太夫人看見裴舒芬這幅等著男人來撐腰的樣子就有氣,沒好氣地道:“起來吧。等會兒又說我拿你做筏子。”

裴舒芬委委曲曲地站起來,往楚華謹走來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口裡叫了一聲“侯爺”

楚謙謙早從夏夫人身上掙下來,去自己的哥哥楚謙益那裡看了看。此時見爹爹回來了,自己的繼母哭著迎了上去,不由有些生氣。——哭鬧撒嬌向來是謙謙的特權,繼母年紀這樣大了,還動輒學謙謙的樣子,真是為老不尊

“爹爹爹爹——您可回來了謙謙最想爹爹”看見裴舒芬就要往楚華謹那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