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攜手來到養心殿,殿外候著的內侍趕緊進去通傳。

宏宣帝本來不想見,可是聽說皇后和皇貴妃攜手前來,也覺得奇特,便親自出來看了看,笑著道:“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皇貴妃有些臉紅,輕輕把手從皇后手裡拿了出來。

皇后像是沒有察覺一樣,笑著給宏宣帝行了禮,道:“陛下可有空?臣妾和妹妹有些話,想一起跟陛下說說。”

宏宣帝明知是因為駙馬準則的事兒,他將那份奏摺抄了三份,給這三個人都送了一份,就是等著她們過來求情的。

聽見皇后的話,宏宣帝點頭道:“還好,朕還有一刻鐘的功夫,你們一起進來,咱們長話短說吧。”

皇貴妃低頭避在一旁,讓皇后走在宏宣帝身邊,自己跟在後面,進了養心殿。

宏宣帝一般在養心殿左面的宮室裡批摺子。

皇后和皇貴妃都來過這裡,倒也不陌生。

來到裡面的宮室,宏宣帝先坐在了南面靠牆的炕上,對皇后和皇貴妃指著對面兩張酸枝木的杌子示意道:“坐。”

皇貴妃等皇后坐下了,才偏著身子坐在一旁。

“你們有話就說,不必拘謹。”宏宣帝莞爾。

皇后看了皇貴妃一眼,見皇貴妃低頭看著地面,一幅恭順的樣子,心裡又有些憋屈,轉過頭來,看著宏宣帝道:“陛下肯定曉得,我們過來,就是為了陛下今日轉過來的那份摺子。”

宏宣帝嗯了一聲,凝目注視著皇后,並沒有說話。

皇后看著宏宣帝專注的眼神就有些發暈,喃喃了半天,才道:“……陛下,駙馬準則,實在太過嚴苛了。還請陛下網開一面,給小公主們一條出路。”

宏宣帝有些意外,點點頭,看向皇貴妃,問道:“儀貞,你認為呢?”喚了皇貴妃的閨名,十分親暱。

皇后有些不自在的又在杌子上動了動。

皇貴妃抬頭淺笑,道:“臣妾都聽皇后娘娘和陛下的。”看見皇后的眉毛都豎了起來,皇貴妃又趕緊道:“不過,臣妾也認為,這駙馬準則,不能一概而論。有的公主身份尊貴,當得這份駙馬準則的尊榮。可臣妾的小公主,恐怕沒有那麼高的位份,可以配得上這份駙馬準則。——就連皇后的小公主,如今的位份,也比不上別人的尊貴。”話裡話外,將這份駙馬準則圈到有嫡長公主封號的夷陵長公主頭上。

皇后如釋重負,連忙跟著道:“正是!正是!——妹妹說得極有道理。聖上也想想,如果真的要將駙馬準則納入律法,這不出仕、不納妾也就罷了,可是要給公主守節,一輩子不能再娶,實在是太嚴苛了些。”

宏宣帝有些古怪地笑了笑,溫言道:“皇后說得也有道理。我大齊朝,並不鼓勵寡婦守節,同理,鰥夫也不用為公主守義。”

聽見宏宣帝話裡有些鬆動,皇后和皇貴妃都是精神一振,接了宏宣帝的話茬,東一句,西一句地慢慢聊了起來。

最後三人議定,此駙馬準則的原本,完全適用於有嫡長公主封號的長公主。蓋因嫡長公主位份最高,而且前朝的嫡長公主權勢都極大,幾次扶植幼主登基,其後都有尾大不掉之勢。如今雖然沒有這樣的威脅,可是防患於未然,還是將這條駙馬準則,先給嫡長公主,以及未來的嫡長公主套上再說。

若不是嫡長公主,則有所變通。尚主的駙馬同樣不能出仕、納妾,但若是公主先於駙馬而亡,駙馬只用守義三年。三年之後,駙馬可以再娶。

皇后聽了,還想勸說聖上,將駙馬不能出仕這一條去掉。

皇貴妃卻知道,聖上最看重的,就是這一條,別的規矩都是掩人耳目而已,便趕緊岔開話題,又說了幾句閒話,便起身告辭了。

第二日,宏宣帝早朝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