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錦鄉侯府裡回來,裴舒芬帶著桐月徑直就回了寧遠侯府內院。卻在進二門的時候,看見一個剛留頭的小丫鬟在那裡站著,看見她們過來了,轉身就跑。

裴舒芬心知有異,看那小丫鬟,像是桐星身邊的小丫鬟。桐星本來是裴舒芬的陪嫁丫鬟,前幾個月剛剛被寧遠侯楚華謹摸上手,做了通房。

今日裴舒芬去錦鄉侯家赴宴,楚華謹說兵部有事,要去辦差,便沒有親去。

裴舒芬以為無大礙,就只帶了桐月出門。——看來對有些有心人來說,真是一刻也放鬆不了。

低頭想了想,裴舒芬沒有回中瀾院,而是轉身去了太夫人的慈寧院。

此時已經是九月底,天氣時冷時熱,太夫人犯了喘疾,只在家裡靜養,哪裡都不去。

看見裴舒芬進來,太夫人笑道:“今日錦鄉侯家可熱鬧?”

裴舒芬忙堆起笑容,道:“娘今日沒去,真是虧大了。錦鄉侯家請了京城裡有名的南戲班子,唱得好堂會呢。”

太夫人年紀大了,是個愛看戲的,平日在家裡也經常唸叨著請戲班子上門。楚華謹說,外面的戲班子不乾淨,要自己在家養一班小戲子。太夫人什麼時候想看戲,什麼時候就能看。

裴舒芬卻明知楚華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死活勸住了。又對太夫人道,他們是皇后的孃家,是外戚,一定要對自己謹言慎行,萬萬不可同以前一樣,驕橫跋扈,將周圍的人都得罪遍了。像侯爺以前捧戲子、玩女人這些惡習都要戒掉,才能在聖上面前重新樹立起一個能臣的形象,不然的話,於皇后娘娘的大事有礙。

太夫人別的聽不進去,對於皇后娘娘的好處,卻聽得清清楚楚,聞言十分贊同,道:“還是舒芬看得遠,看得明白。你姐姐以前,太小肚雞腸了。就知道仗著皇后娘娘的威風,在外面跋扈專橫,還將老大在外面弄得聲名狼藉。老大這些年都不得聖上重用,全是你姐姐糊塗啊!”又拉著裴舒芬的手,欣慰道:“感謝老天爺給我們換了你進門,不然……唉!”一幅不願意再說下去的樣子。

裴舒芬心裡高興,忙過來湊趣道:“娘,怎麼誇著誇著,又傷起心來了?——娘放心,有媳婦在,定不會讓寧遠侯府有事的。如今侯爺的才幹都施展開了,又得聖上重用。皇后娘娘在宮裡面……”想起前幾天長公主說聖上冷落皇后的話,又有些躊躇,不知道該不該對太夫人說清楚。

太夫人見裴舒芬欲言又止,忙問道:“媳婦,有話就說。我們孃兒倆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得?”

裴舒芬的話在嘴裡打了個轉,又改了口,道:“娘,前幾日媳婦進宮,聽皇后娘娘說,很是想著娘呢,讓娘以後有空的話,多進宮去陪陪皇后娘娘。——眼看大皇子要選妃了,皇后娘娘等著娘幫著拿主意呢。”

太夫人果然就被吸引過去,忙不迭地點頭道:“明兒就進宮去看娘娘去。”

說了半天話,太夫人有些累了,又有些咳嗽。

裴舒芬趕緊同著太夫人的大丫鬟侍棋一起,服侍著太夫人吃了藥,躺下歇著去了。

在慈寧院混了半日,裴舒芬覺得中瀾院裡應該已經完事了,才帶著桐月從慈寧院回去。

回到中瀾院門口,裴舒芬見大門四敞,只一個年老的看門婆子坐在屋簷底下曬太陽。

裴舒芬沉了臉,端著手跨進門檻,往上房走去。

以往上房門口都有兩個丫鬟守著,裡面也有丫鬟婆子在屋裡伺候。

裴舒芬進了堂屋,卻沒發現一個人影,正要發作,從裡屋傳來男女喘息嬉鬧的聲音。

裴舒芬大怒。——她都已經給了面子了,還要怎樣?!

“桐月,你出去看看晚上的飯備好了沒有。”裴舒芬轉身吩咐桐月,不想讓她看見屋裡的情形。

桐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