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念嗤之以鼻。正是自己那種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姿態,才讓寧遠侯楚華謹越發覺得她裴舒芬與眾不同,甚至連今日的聖上都對自己另眼相看起來。

所以在皇后娘娘對待聖上的問題上,裴舒芬真心覺得,就應該當聖上是一個普通男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如果皇后娘娘能以一個女人的心,去對待一個心儀的男人,一定能讓聖上覺得皇后娘娘與眾不同。再加上他們那麼多年患難夫妻,裴舒芬覺得,一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況且對於男人來說,心裡總是有那樣一塊柔軟的地方。他真心愛的女人,就是能觸到他內心裡那塊最柔軟地方的女人。

“娘娘如今貴為皇后,難道有些時候不覺得‘高處不勝寒’?——聖上那裡,應該也是一樣。所以皇后娘娘若能以平等之心待聖上,聖上一定不會等閒視之。”裴舒芬臨告辭的時候,又加了一句。

皇后娘娘略微明白了一些,坐在上首衝裴舒芬點點頭,道:“多謝大嫂提點,本宮知道怎麼做了。”宮裡面一代新人勝舊人,說皇后不擔心自己的地位,那是騙人的。

只是以前的大嫂裴舒凡讓她莫要在聖上面前表現太多,裝愚守拙最好。有功夫的話,就多放在自己的皇子、公主身上。皇后本不是個聰明人,行事往往顧此失彼。裴舒凡讓她“裝愚”,其實是給她留面子的說法。

可是皇后看到宮裡面新人輩出,皇貴妃又生了兒子,聖上更是對皇貴妃盛寵勝過從前,心裡早就亂成一鍋粥。對以前大嫂裴舒凡的建議,不是沒有怨言的。好在她已經死了,老天有眼,派了個比她聰明,又比她有見識的裴舒芬過來,才能挽狂瀾於巨倒,扶大廈於將傾。

兩相比較,皇后覺得還是現在的大嫂裴舒芬的話更中聽,更實用一些,便重重地點頭讚許道:“聽大嫂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兒本宮就把話說在前頭,以後本宮和本宮的三位皇子,就要大嫂多多費心了。”

裴舒芬忙道“不敢”,又打了包票,要將裴家人都籠絡到皇后這邊,還說鎮國公夫人上趕著跟寧遠侯府的嫡子、嫡女上了契,那鎮國公府,差不多也是站在皇后這邊的。如今他們天時、地利、人和都全了,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一番話說得皇后眉開眼笑,心情開朗了許多,連忙親自起身送了裴舒芬出鳳翔宮。

裴舒芬從宮裡面回到寧遠侯府的時候,嘴角一直不由自主的微微上翹。面色更是紅fen菲菲,一派麗色天成的樣子。

裴舒芬的大丫鬟桐月看見夫人這幅樣子,知道夫人在宮裡面一定很順遂,也替裴舒芬高興,問道:“夫人回去可要先去太夫人那裡?”

裴舒芬搖搖頭,道:“先回中瀾院吧。這頭上的步搖怪沉的,還有身上的大衣裳也該換下來了。”伸手撫了撫鬢髮,問桐月:“我的髮髻可有散亂?”

桐月仔細看了看,將裴舒芬插在堆雲髻後面的玉梳往裡面壓了壓,道:“還好,只怕崩得太緊,夫人覺得頭皮酸。”

裴舒芬笑著看了桐月一眼,不再言語。

回到中瀾院,裴舒芬先去淨房洗了手,換了衣裳出來。又坐到梳妝檯前,將那步搖小心翼翼地取了下來,放到妝奩裡面。

桐月在後面拿著靶鏡,給裴舒芬照著腦袋後面的頭髮樣子。

裴舒芬看了看,從首飾盒子裡挑了根如意紋翡翠米珠攢花團簪拿在手裡,苦笑著道:“這翡翠的成色也就只有在家裡戴著玩罷了了。”說著,揚手斜插在髮髻上。身上已經換上家常穿的湖水綠苧絲右衽交領短襦,下著暹羅錦柳黃百花裙,腰繫寬綢帶,只垂著綠絲絛禁步七事,或金或玉,環佩叮噹。

桐月換了幅大些的半身鏡抱在懷裡,給裴舒芬照著背後的樣子,笑道:“夫人就算是平常打扮,青衣素服,也是豔冠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