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我亂說,讓我靜會吧。” 鍾朝辭閉眼,開始在心裡盤算。 穿來的這些天,他已經初步弄清楚一些情況了。 他那個便宜爹鍾盛昌就是個五品文官,不上不下的,家裡有些產業鋪子,再加上為官的俸祿,家底子還算富庶。 只是他是從姨娘肚子裡出來的庶子,原身和其母親的性子又都唯唯諾諾,不敢爭不敢搶的,以至於在家過得連體面點的下人都不如。 這個家遲早是要離開的。 原身那個姨娘對他還算不錯,所以他想好了,日後有機會定也會帶走張姨娘,算是報了他借她兒子的身體的恩。 哦對,還有團圓,這傻小子也是個忠僕了。 今天太子生辰宴,家裡原本是不打算帶上他的。 南朝對嫡庶沒有那麼多忌諱,沒有什麼出席活動庶子庶女只能在家待著的規矩,就只是他這個庶子在家過於沒有存在感,才被人遺忘了。 他想法子去便宜爹跟前繞了一圈,讓他想起家裡還有個庶子,賣賣慘,賣賣乖,就被捎帶上了。 便宜爹還指望他在今日的宴會上結交青年俊才,好生學習,為明年的科考做準備。 他才不想當什麼官,就算考上狀元又能怎麼樣? 左不過就是被安排去翰林院當什麼文官編撰,一個連油水都撈不到的地方,頂多得一個文官清流的雅名。 他就是個俗人,沒什麼文化人風骨,前世賺不到錢就算了,來到這思想落後的古代,他還能賺不到錢嗎? 這樣想著,鍾朝辭來了幾分精神,挺直腰桿。 “少爺你怎麼了?” 團圓總覺得少爺自傷好之後,和以前性子大不相同,他哪裡會想到,眼前的少爺早就不是那個溫和寡言的少年了呢? 鍾朝辭一把攬住團圓的肩,“團圓!少爺以後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好,”團圓笑笑,又靦腆道,“只要跟在少爺身邊,吃糠咽菜,團圓也是願意的。” “呸呸呸!”鍾朝辭道,“少爺我才不要過吃糠咽菜的日子!” 太子生辰,且看他大展身手,在這樣的地方擴充套件人脈吧!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鍾朝辭望著周遭一堆侃侃而談的庶子,坐在席面上笑得勉強。 南朝是沒什麼嫡庶忌諱,可原身實在無人知曉,也根本沒有人脈可言,那些能同各家嫡子交往的庶子,都是相識多時,他就是想插都插不進去。 這便算了,太子生辰,前來參加宴會的都是王公貴族和朝中重臣,四品官都不夠看的,更遑論他便宜爹那個五品官? 只能居於末流,遙望距離他很遠的上席。 其中除了太子,便是那紅衣女子裝束的少年最為惹眼了。 家中連做官都沒有的人,卻因有一雙好父母,生來就站在了金字塔上面。 他瞧著,不過也就是個紈絝子弟罷了。 當街毆打侯門世子,就是有個公主娘和首富爹,也太張揚了,不怕與家族結仇嗎? 鍾朝辭微微搖頭,端起面前的酒抿了一口,嫌棄地皺眉。 目光又忍不住落在江敘身上,心想,這江小少爺意氣張揚的性子雖說對家族無甚好處,卻是個好接觸的。 江家是皇商,便是在行商方面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若他能結交上這位江少爺,便是再好不過了。 鍾朝辭心裡的算盤打得直響,卻難以從末位挪到上席去和江敘結交,只能在座位上邊吃邊觀察江敘的動向,等他離席再想法子接近。 不過雖然席位在末,太子府的菜色倒沒偷工減料,比鍾家的冷菜剩飯可好太多了。 上席。 上席之間也有區分,年輕一輩在一起,年長一輩坐在一起。 江敘因著和太子交好,被安排在了上席中的主桌。 席面上除了太子這個主位,還有兩個空位,但無人敢提那至今沒來的兩個人。 頻頻看向自己的視線,江敘自然能感覺到,只是沒發現,自顧自地吃,絲毫不覺自己坐在這裡便已成了旁人眼中的風景。 周遭人瞧著他吃東西都不見醜態的樣子,不禁感慨,這人長得好看,做什麼事都是賞心悅目的。 又有人在心裡想,這江敘要真要是個姑娘,江家求親的門檻定然要被踏破。 在裡屋同長輩們說完話,賀蘭昀收斂笑意,剛要往院裡去,便被貼身侍從延慶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