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對勁。”賀蘭玦糾正他的說法。 沉梟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賀蘭玦屈指敲了兩下扶手,“我方才飲多了酒水,你帶我去後院方便一下。” “嗯?”沉梟一愣,反應過來了:“啊,好!” 宴席上人多眼雜,賓客想要方便也是常有的事,無人會覺得不妥。 沉梟拉住下人問了句茅房在哪,便推著輪椅往後院去了。 “這邊。”賀蘭玦低聲給沉梟指著方向,避開人多的地方,在太子府後院的假山群中穿行。 另一邊,賀蘭珹的人附耳湊到他跟前說了些什麼,他繼續老神在在,不慌不忙地飲酒,有一搭沒一搭的同人說話。 鍾朝辭一直觀察著身份尊貴的這幾位的動向。 一開始太子和江敘先後離席,他沒覺得有什麼。 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他已經聽團圓說過了,知曉江敘單戀太子的事。 但當不久後賀蘭玦也跟著往後院方向走去,再看賀蘭珹那邊的動向,他便覺得不大對。 這幾個人都是京城響噹噹的人物了,便是賀蘭玦雙腿殘廢,也有一筆輝煌履歷。 照電視劇和小說套路,他們先後離開,難道是要發生什麼事嗎? 鍾朝辭不禁生出探究之心,見宴席上你來我往的動靜越來越大,沒人注意到他一個小庶子,便乘機貼著牆溜去了後院。 席面上人多,他所在的那桌又都是些和原身一樣碌碌無為的庶子,繼續留在那裡也就是一個無用社交。 鍾朝辭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與其留在那裡聽他們談論那些聽不懂半個字的酸文章,還有對來年科考放的大話。 不如跟上這幾個人物瞧瞧,說不定就瞎貓碰上死耗子,真被他撞到什麼機緣。 “奇怪,偌大一個太子府,怎麼連個人影都沒看見?”鍾朝辭疑惑地打量。 他不知道的是後院無人走動,是因為賀蘭昀讓人屏退了書房前後的下人走動,此刻正在等延雙帶郎中回來。 因藥效發作,賀蘭昀不願讓下屬看到他失態的樣子,延慶也被他支出去了。 此時太子府後院的書房,只他一人。 鍾朝辭一欣賞太子府後花園景緻,一邊往有房屋的地方走去,他很奇怪,明明是看著那幾人先後進到後院。 怎麼輪到他進來就一個人影都看不見了? “方才的宴席上我見過他,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想來應該沒什麼身份。”沉梟低聲道。 賀蘭玦應了一聲,沒說話。 眼見鍾朝辭越走越深,沉梟又忍不住開口:“王爺,他再往前走就到書房了,我們真的不要阻止嗎?” 賀蘭玦眼睫微動,透著股若有所思,“賀蘭珹快來了吧?” “屋子裡沒人,去那邊躲躲。”他抬手一指,骨節分明,手背上的青筋脈絡微微凸起,依稀可以窺見昔日手持長槍長劍,挽弓於百丈開外取敵將性命的風姿。 “是。” 沉梟依言,動作極輕地抬起輪椅往那處走去。 這便是賀蘭玦出行只將沉梟帶在身邊的緣由。沉梟年紀雖小,卻力大無窮,年歲也不是江敘先前目測的十六,而是十八。 “奇怪,是我們來晚了嗎?怎的都沒看到江小公爺和領他來的那個下人?” 雖然是間隔了一段時間摸過來的,但也不至於連個人影都沒有。 賀蘭玦也有些想不通,既然有心人要算計太子和江敘,定會確保江敘被引到和太子共處一室。 可方才沉梟已經飛身去屋頂上檢視了,書房裡仍只有賀蘭昀一人。 除卻有第三方勢力插手進來,唯一的可能就只有江敘自己識破了這場局。 “去瞧瞧前院的動靜。”賀蘭玦吩咐道。 沉梟不大放心:“那王爺你……” 賀蘭玦摩挲拇指上的玉扳指,襯得手指也如玉一般,“無妨,這裡是客房,太子府上近日無客,不會有人來。” 太子府的部署,他或許比賀蘭昀還要清楚。 沉梟依言悄然出門,他出門在外總是一身灰衣,為的就是便宜行事,只要低下頭佝僂腰,就能裝出下人模樣不會惹人注意。 走至一間房屋門前,鍾朝辭聽到了些許動靜,那粗喘聲讓他腳步頓住,瞪大眼睛。 腦子裡閃過無數想法。 這裡是太子府,誰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在這裡苟合? 他能想到的也只有太子和江敘,可光天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