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出這樣精巧的輪椅,王爺的這位友人,當真有本事。” 江之禮最後幾個字話音落下的時候,目光移到了江敘身上,“王爺喜靜,你方才已經叨擾王爺多時了,還是與你母親去廂房歇息吧。” “那您……”江敘不免有些緊張,雖然知道不會有什麼大事,以賀蘭玦的性子也可以處理得好。 但見家長這回事,想來無論放在誰身上都會緊張的。 江之禮微微一笑:“方才聽住持說王爺棋藝了得,不知可否討教一二?” 賀蘭玦道:“山間景緻極佳,若能在此地手談一局,自然是極好的。” “那敘兒就先隨我去廂房歇息說話吧。”平陽公主順勢拉走江敘,還沒走出幾步,走廊下的禪房門就再次開啟了。 住持從中走出:“公主留步,可否容老衲為公主號個脈?” “啊?” 平陽公主還沒反應過來,江之禮已經快步走到了妻子身旁,眉頭緊鎖,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可是有什麼不妥?” 住持搖搖頭,“公主是習武之人,身體比許多同年歲的婦人都要強勁許多,老衲只是想確認一件事,號個脈即可。” 夫婦倆這邊還滿心疑惑呢,江敘聽出住持話中隱藏之音,定神細細打量了平陽公主一番,上前一步。 “娘,手給我。” 平陽公主不疑有他,詢問之前已經先將手遞了過去。 江敘搭上手指,感受指尖脈搏跳動,往來流利,如盤走珠,應指圓滑,是喜脈無疑。 他收回手,鄭重且認真地開口:“娘,恭喜你。” 賀蘭玦瞭然,垂眼輕笑,如此真是喜上加喜了。 “啊?我、我能有什麼喜?”平陽公主茫然地扭頭看向丈夫。 江之禮眼睛微睜,在心裡算了算妻子月事的日子,頃刻間明白過來,一如他當年得知自己初為人父那般,欣喜若狂。 “洛婉,你有孕了!” 平陽公主瞪大眼睛,也在心裡想了想,她的月事的確推遲了許久。 只因這種事向來都是江之禮幫她記著,即便江之禮外出,也有身邊伺候的崔嬤嬤記著,她是不怎麼放在心上的,和當年一樣的粗心大意,懷了江敘還在舞刀弄槍。 “我……” 被一瞬間的驚喜沖刷過後,容洛婉便擔心起來,“我昨日還吃了辣子雞,早晨起來耍了一套劍,這些時日也沒有注意,這孩子……” 江敘在一旁忍著笑開口:“放心,我妹妹好得很,脈搏強健,應該是個很像孃的孩子,辛辣這種東西其實可以吃,口味上沒什麼需要忌口的。” 容洛婉反應過來自己都說漏嘴了什麼,羞不知道看誰才好,索性擺爛抵著夫君的胳膊裝不存在。 江之禮喜上眉梢,高興過後又察覺到另一件事,狐疑地看向江敘,“你何時會的醫術?” 江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閒得無聊學的。” 自家兒子那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德性,江之禮一時也不覺得奇怪了。 一家人除了江敘,夫妻倆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弄的又高興又慌張。 謝過住持之後,江之禮也不想著跟賀蘭玦下棋掰頭了,把容洛婉當豆腐一樣,攙扶著胳膊往廂房走去,連走的時候江敘跟賀蘭玦的對視都沒發現。 回到他們在靈隱寺居住的院落,江之禮把主母有孕的訊息傳了下去,容洛婉身邊的崔嬤嬤最為緊張,當即讓丫頭們將主君主母的床鋪得更軟和,又要親自去寺廟的廚房為公主煲湯。 倒是容洛婉瞧見江敘坐在那一個人,待人散去之後招手將他叫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 “敘兒,會不高興嗎?” 江敘搖搖頭,笑道:“我為什麼要不高興?這世上又多了一個與我血脈相連之人,是好事。” 即便是劇情中相遇的家人,只要是溫暖的,江敘就會珍惜。 容洛婉鬆了口氣,忽然發現她一直擔心的孩子,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長大。 有了能養活自己的能力,還有了極寬闊的心胸,甚至還有……姻緣。 她其實應該高興的,只是不知這姻緣是好是壞,但她覺得敘兒很喜歡那個人,就像當初的她一樣。 她和之禮的結合也不被所有人看好,可一路走到今日,誰人不羨慕她們夫妻恩愛繾綣? 當初沒有人阻止她和江之禮在一起,如今她也不該成為她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