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敘聞言莞爾。

小狗亮爪子了,看來不用他出手,默默在旁邊看戲就好了。

有沒有人能莫名其妙給他一把瓜子?

商行止並不知道他家少主此刻的內心活動有多跳躍,說完那句話後,他便直直地迎上了東方宇不可置信的眼神,除了透著涼意,還有淡淡的無語。

他不是不會說話,只是懶得說。

以前就算了,他現在是江敘的人,出門在外代表的是江敘的臉面,他的面子被人踩在腳下,就等於江敘的面子同樣也被踩在腳下。

他怎麼可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原本他顧念著東方宇和母親一個姓氏,對他時不時展現出的敵意,和奇怪舉動都視而不見,現在都貼到臉上來了,他不會再視而不見,連帶著覬覦江敘的那份氣,商行止都要一併還回去。

“你——”

“商行止!你在這裡諷刺誰呢?”

商行止冷嗤:“表兄的意思是隻許你諷刺旁人,而旁人不能回擊麼?”

“我看在你與我母親同姓的份上,才對你多加忍讓,可做人也不能蹬鼻子上臉。”

“我什麼時候蹬鼻子上臉?”東方宇越想越氣,“哎不是,我要你給我什麼面子?”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

商行止面無表情地望著他,深邃墨瞳彷彿能洞察人心,看得東方宇頭皮發麻,眼神閃爍地不敢再跟他對視。

“你想在我這裡得到什麼?特意跑到我面前說上兩句剛才那樣明嘲暗諷的話,能讓你有成就感嗎?”

“如果不能的話,為什麼還要跑來亂吠?”

“東方宇,管好你自己,眼睛不要一直盯著旁人看,這不會給你的修行帶來任何好處。”

少年眸光幽暗,凌厲的鳳眸折出濃濃的肅殺之氣。

東方宇被商行止的目光釘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一直到現在,他才真正看清這個世界的主角是什麼樣的人。

這一刻,商行止不再只是東方宇認知裡只存在於小說裡的人物,他便如他身後揹著的黑色長刀,刀鋒出鞘,鋒芒盡顯。

那把刀,是真的會殺人的刀。

只要商行止想,他可以當著所有人的面,輕而易舉地奪走他的性命。

至於奪走他的性命之後,商行止會受到怎樣的責罰,那就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了,一個不能開口說話的死人可管不著活人的事。

更何況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一個對商行止不痛不癢的懲罰,實在是太不值當。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意識到自己處在怎樣的危險邊緣,東方宇後背浸出一身冷汗,幾乎是在商行止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的瞬間,他就下意識挪動腳步遠離商行止。

同時,東方宇朝楚青墨看去,嚥了咽口水說:“我不過只是隨口說了一句話,聽商表弟說這些話的意思,竟是對我起了殺意嗎?”

快看!你們快看!這個人要殺我,你們學院弟子正在受到生命威脅!

你們真的不管管嗎?!

【哈哈哈,笑死了,哥們你怎麼突然慫的這麼快?我們小狗就是說了幾句話啊!】

【又菜又愛挑釁,樂。鬧到最後丟人的也不知道是誰。】

【兇起來就不是小狗,是狼狗了!好帥!!】

楚青墨沒看他,好像壓根沒聽出東方宇話裡的暗示,又好像根本就沒注意東方宇說了些什麼。

在旁人看來,他們大師兄還是和往常一樣威嚴俊朗,面對眼前的亂局仍然鎮定從容,不緊不慢地靜等這些人鬧完。

看大師兄面無表情的樣子,等會肯定有人要倒黴了。

事實上楚青墨只是面無表情地在走神,注意力全在餘光掃到的,那個瑟縮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