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呸呸呸!

自己罵自己可還行?

“還杵在這做什麼?我的話如今沒人聽了是麼?”

楚青墨輕飄飄一句話落下來,效果竟比方才的厲聲呵斥還有用。

頭低得跟鵪鶉似的弟子們愣了一會後,立馬像受驚的鳥群一樣,撞頭的撞頭,踩腳的踩腳,各自散去了。

沒多大會又都四散在雲霄船的各個位置,手裡拿著打掃工具,扒在船身各處打掃衛生。

領教過大師兄處罰手段的弟子都知道,只是打掃船身已經是最輕的處罰了,而且也是大師兄給的一次機會,不順著這個臺階下去,就等著被丟到練武場互虐吧!

鬧哄哄的場面散開後,楚青墨的臉色才好看了些。

一扭頭,不經意對上和江敘走在一塊的水朝樂,他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沒等他扯起嘴角,漂亮的鮫人的目光就從他身上挪開了。

楚青墨眼中閃過一抹懊惱。

冷臉是天生的,他學不會怎麼做出柔和的表情,總是會嚇到這隻鮫人。

剛才他那麼凶地對待這群師弟們,被水朝樂看個正著,肯定又嚇壞了。

“還得是楚師兄出馬,才能鎮住他們。”江敘笑著走來,注意到楚青墨的眼神落點和微表情變化,彎了彎嘴角,而後十分自然地在商行止身邊站定。

打從他出現起,商行止的眼睛就跟上了自動鎖定一樣,一直跟著江敘從遠到近,淡漠平靜的眼神也終於泛起漣漪,多了別樣的情緒。

水朝夕看了一眼就撇開了視線,沒眼看,沒有一點眼睛看。

他當然對江敘動過心思,從江敘在海下救了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動心了。

到了東陵學院之後的五年,他看著江敘越來越出彩,更是心動不止。

可這五年的時光也讓水朝夕發現,他其實沒有一點機會,商行止把人看得像心頭肉一樣嚴防死守是一回事,江敘眼裡從來都沒有他才是徹底斷絕他念頭的原因。

他信奉沒有撬不動的牆角,更何況商行止和江敘至今都沒挑明關係,真正讓水朝夕挫敗的是江敘的態度。

水朝夕也看出來了,這對主僕是互相心知肚明,眼裡也只有彼此,和挑不挑明關係沒多大關係,他們之間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把周圍所有的外人都隔絕,誰都擠不進去。

算咯,強扭的瓜不甜,更別說江敘這口瓜,他根本都扭不動。

待在東陵學院的最後一年,水朝夕徹底放下了這個念頭。

“臨近學院比試,院裡停了課讓參加比賽的學生修煉,倒是讓他們鬆懈成這樣,是該管教。”楚青墨說著話,餘光卻總時不時往水朝樂身上飄。

水朝夕不是瞎的,在場的除了他那個傻弟弟什麼都感覺不到,旁邊那倆都瞧出來了。

他嘆了口氣,怎麼突然覺得這麼心酸呢?到頭來他傻弟弟都有人惦記,就他沒人惦記?

不行不行,越想越心塞。

水朝夕捂著心口,疲憊地開口:“你們聊,我有點悶,過去吹吹風。”

“悶?”水朝樂立馬抬頭看他,“哥,你怎麼了?怎麼不舒服?這裡海風這麼大,怎麼還會悶?”

傻子不懂。

水朝夕更疲憊了,擺手阻止弟弟過來的腳步,“沒事,單純沒睡好,我一個人待會就好,你跟他們玩。”

這邊走了一個,江敘也瞧出來那邊的楚青墨不自知地做出了許多小動作,明顯想和水朝樂說話,輕笑一聲,伸手搭上商行止的胳膊,“我有話要跟我家商護衛說,你們聊。”

商行止不疑有他,那麼大的個子,被江敘輕輕一帶就走了。

江敘拉著他到甲板的另一邊坐下,而後撐起下巴,豎起耳朵捕捉那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