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行受審的其中一個晚上,我作為證人被傳訊上庭。我來到法庭的酒店。酒店裡的那些還未成年的姑娘們正在上啤酒和葡萄酒。在吧檯和桌邊可以看見許多從“哥德堡”號來的船員。船員門都被那些眼裡流露出貪婪眼光的有錢人圍住,這些人想知道有關沉船及當時所發生的事。

我喝著啤酒,看到了尼爾斯坐在一張桌旁,一個姑娘坐在他的腿上。他大聲地笑著。我看見他用手指撫弄著一個皮製的錢袋,錢袋與豪爾木箱子裡的錢袋神奇般的相像。我不由得火冒三丈。我手裡拿著一個啤酒瓶子來到他坐的地方。沒等他轉過身來,我把瓶子打在他的頭上。他站起身,一副害怕的神情。有人抓住了我的肩膀,我看見尼爾斯飛快地向門口跑去,我趕緊追上去。

剛一出門,我抓住了他的兩個衣袖,給了他一拳。他掙脫後跑到了街上,沒有注意從街的拐彎處有一輛四匹馬拉的車子正全速的駛過來。尼爾斯根本沒有機會躲開。那四匹馬被驚得跳起來,馬車猛烈搖晃。當車子駛過去在不遠的地方停下時,尼爾斯已經一動不動地躺在石頭街上。

我跪在他的身邊,從幾扇窗子裡透出的光線中,我摸到那個用一根線掛在他脖子上的硬幣。我扯斷線後,把硬幣塞進口袋裡。就在這時,我看見他手裡拿著的東西,這是豪爾木的錢袋。我一把抓住錢袋。當一位有錢的先生從馬車上下來走到我面前時,我正好站起身。他問發生了什麼事,我說一個“哥德堡”號的水手喝醉了,不幸躺在車輪下。很明顯,他已經死了。

第二天,我去馬斯特戶格。在那些簡陋的房屋和店鋪中尋找豪爾木的寡婦,傍晚時分我找到了她。她白髮蒼蒼,正坐在爐子前。我告訴她我是誰,並把豪爾木的錢袋放在她的手中。她開啟錢袋,錢袋裡有相當一大筆的金幣。寡婦說豪爾木在前幾次中國航行中,曾做過幾筆好生意。他帶的這些錢本應該用來買茶葉和瓷器,然後打算在他的出生地哈朗德買一個農莊。

正當寡婦敘述時,從門口走進一個年輕的女孩。最初我沒有認出她來,然而她一眼就認出了我。這個年輕的女孩就是在邁塔姑媽家幹活、半年後離開的女傭。她所遭受的毒打使她不能再待下去。我明白她是豪爾木的女兒,她的名字叫昂娜。我脖子上掛著豪爾木的帶孔的硬幣。她一看到硬幣,就告訴我她小時是如何玩這枚硬幣的,她的父親開玩笑地說:“有一天你將和那個得到硬幣的人結婚。”

海難事件的調查開始了,人們敘述船的航向是如何指向渾勒波盪,如何做好等待的準備,鸚鵡怎樣飛到舵手的臉上,船是怎樣在那時擱淺的。沒有人對這次事故負有責任,領航員所負的責任也是微不足道的,不久就從監獄裡釋放出來。在整個調查過程中,我對我的同伴進行一番觀察。事情很明顯,我們都受賄,而且還定了攻守同盟。調查後我羞恥得像一條狗。第二天,昂娜·豪爾木領我在哥德堡城裡看了看。一個星期後,我用從傳教士那兒借來的一點錢買了一個小戒指。然後我出發去看望我母親。我沿著海岸線向南走。我聽到松樹上傳來一種熟悉的聲音,這是大班的鸚鵡。我大聲招呼它,它立刻飛來站在我的肩膀上。“準備改變方向!”鳥叫道。“準備改變方向!”我應道。

在秋高氣爽的秋天,我和這個有羽毛的夥伴一邊走一邊這樣交談。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我的右邊是波浪起伏、嘩嘩作響的大海;左邊是來自廣東的夥伴。它不時地叫道“準備改變方向”。

附錄 瑞典的東印度公司(1)

在歐洲,很久以前就有來自東印度和中國的調味品、絲綢和具有異國風情的商品。這些商品被長途跋涉地運到西歐,主要是給義大利的商人和富人。

自從16世紀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發現了通往東方的海路之後,這些商品就越來越普及,需求量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