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怒目相視,火把獵獵晃動,就像一條條亂騰的火蛇。

身後的“鐵口神算”諸葛喜,壓低聲音對雲飛揚道:“大龍頭,好漢不吃眼前虧。”

雲飛揚長揖倒地,帶領大家轉頭要走。

剛一出大廳,身後有人追出來喊道:“諸位請留步。”

雲飛揚緩緩回身,只見追出來的是一位濃眉大眼,燕額虎頭的少年,他看上去也就十八、九歲,雖然也是穿著“祥雲堡”堡丁的服色,但相貌堂堂,很有著一股氣宇軒昂的威勢。

雲端依稀記著這個少年是坐在大廳上一群人末座的,應該在“祥雲堡”裡有一定的地位,當下沒好氣的問道:“怎麼?你是追出來看我們父女的笑話嗎?”

少年微窘之後,坦誠抱拳道:“夜深路險,危機四伏,各位人地兩疏,就讓在下陪你們走最後一段荒山路。”

雲飛揚打量著少年,道:“小兄弟,現在我們麻煩纏身,你可要前後考慮清楚,為我們帶路,會惹禍上身的。”

少年朗然道:“男兒大丈夫當有所為,有所不為,晚輩決意已定,福禍生死自有自己承當。”

雲飛揚眼睛裡流露出激賞的亮色,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節的自己,不由得問道:“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回答:“安東野。”

——安東野原是“祥雲堡”堡主霍祥雲的外孫,因為是霍家小姐霍小云與江湖巨匪“孤狼”安十三私通所生,加之父母雙雙早逝,霍祥雲這個外公極不待見安東野這個“便宜”外孫,呼來喝去,待遇地位有時尚且不如堡裡霍嚯嚯等低階的下人。

安東野早就對雲飛揚與“大風堂”群豪殺富濟貧、鋤強扶弱的俠義欽佩神往已久,今日見群雄落難,外公袖手,更是去意已決。他唯恐生性多變的外公改變主意為難“大風堂”等人,他立刻帶著七人抄小路離開“祥雲堡”範圍,直接投宿“奔雷賭坊”。

他們到了屈奔雷的賭坊,卻遭受到了比“祥雲堡”還不堪的恥辱和冷落。

孟東堂一報傳了名字,屈六爺立刻跟他們親自會了面——

手裡拎著兩柄開山巨斧。

在屈六爺山包般的身後,是一群不下百餘人,刀出鞘、箭上弦的賭坊保鏢、荷官、夥計,屈奔雷手抄雙斧,更是一副出來緝拿江洋大盜的陣勢,生怕是給強盜土匪搶進屋。

見了這場面,雲飛揚胸中已然明瞭,苦笑道:“叨擾兄弟了,告辭。”準備轉身而走。

“橫刀立馬”彭怒忍無可忍,便不再忍,他戟指罵道:“姓雷的,當日巨匪元十三兄弟霸佔你的賭坊,凌辱你的妻女,若不是我們‘大風堂’替你出頭逐走惡客,你屈老六能有今日?”

雲飛揚截口道:“小怒,別說了,說也無益,走!”

“給老子站住!”屈奔雷虎吼一聲,用斧點指:“要不是因為你們‘大風堂’舊日對我有恩,今天六爺我一斧頭砍下你們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顆狗頭去官府領賞,還不快滾!”

雲飛揚不想啟釁,他不想橫生枝節,他再也不講話,他下令誰也不許說話,他只是帶著大家冷靜地退走。

一行七人,在少年安東野的引領下,極其兇險的避開三路官軍部隊、六隊江湖人馬的前堵後截。生於斯,長於斯的少年,對這一帶的地形熟如指掌,他就像一個天生的獵人,憑藉著靈敏的嗅覺和獨具異秉的危險意識,一次又一次的帶著大家險之又險的跳出敵人的陷阱和仇家的埋伏圈。

七日之後,一行八人逃到了“落日牧場”,這是他最大的希望,也是最後的生機。

“日月星雲風雷電”七連環的老大,“關洛七雄”的大哥,“落日牧場”場主“落日神劍”司徒落日一向重情重義,而且早年司徒家因涉嫌向契丹人販售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