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閱人無數的唐晚晴,抬眼再看那少年,也不由自主地驚歎了一聲:“好一個俊美少年郎!”

蕭六心裡充滿了不服跟嫉妒,因為青衣少年此刻那種氣定神閒君臨天下、視天下英雄為塵土草芥的冷傲氣概,把他們直逼入卑賤不堪的塵埃裡。

冷若雅淡淡的地道:“柳生,你終於看到我的狼狽相了。”

夜風吹動青衣少年天青色的髮帶,他仰面向著東方天空的星星緩緩地說:“可兒,你記住,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柳生寒可以欺負你。”

第三章 十里紅妝心頭血

柳生寒驀然凌空而飛,天青色的袖子一展,像一隻單翅展翼空飛的孤鶴,直撲向唐晚晴三人。

今晚的天空月圓星稀;星光月色映襯下,柳生寒的劍光像一道戲諸侯的烽火號,更像一場國破家亡的傾城宴。

同時,蕭六高大威猛身軀圍繞著柳生寒屹立的孤樹飛轉三週,他的大環刀也響了九響。

柳生寒的“傾城劍”似乎動了動,仔細看時,劍仍在鞘,但蕭六已經敗了。

在“一劍傾人城、二劍傾人國,三劍滅滿天神魔”柳生寒的劍下,敗,就等於死。

所以,蕭六發出一聲懊惱的長嘯,自空中栽落。頻死那聲長嘯,猶如暗夜裡受傷後的野獸哀嗥。

唐晚晴的纖細身體開始瑟縮,她很想出手擒捉身邊的冷若雅作為人質,但她又不敢確定這個人質對那冷傲的“東瀛”少年會不會起作用。

正遲疑間,驀然,有人在她身邊輕輕道:“唐姐姐,其實,你完全可以抓住我做人質的。難道你不忍心?還是念舊下不了手?”唐晚晴給這人的聲音驚得猛然跳起來,像給獵人弩箭射中了屁股的野兔。

“啊?你、你不是已經……”當唐晚晴發現在她耳邊輕輕說話的人正是冷若雅時,她像受傷後又受驚的兔子,又跳了一跳。

“唐姐姐的點穴手法類似於‘落花軒’的‘有花堪折直須折’,小妹在‘蘇州蕭園’的時候,也學了些皮毛,要想解開,也不會花費太長的時間。”冷若雅笑吟吟的道。

唐晚晴突然抱住了自己的頭,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冷若雅向高枝之上的柳生寒笑了笑:“六年了,柳生可還記得‘靠山村’溪畔那個浣紗女林可兒?”

柳生寒輕輕一躍,已經落在地面,神情冷漠地望著若雅道:“當日國中奸佞謀反,父王危難,事態緊急,柳生不得不走。”

冷若雅淡淡笑道:“你是‘東瀛’幕府柳生大將軍的兒子,為父盡孝,為國盡忠,是你做臣子和世子的責任,我從來沒有怪罪過你。有始無終,也總好過從未碰頭,不是嗎?”

——柳生寒十三歲時被父親、“東瀛”幕府大將軍柳生一刀入質大宋,一年後兩國修好,柳生寒重獲自由,在回國前夕結識了浣紗女林可兒,留下了一段孽緣情債。(參見《七夜雪》卷第一、二章)

也正因為柳生寒的身份特殊而又敏感,當初柳生寒投入“青衣樓”門下時,布青衣曾指令辰源將柳生的身世資料秘而不宣。(參見《鳳凰臺》卷第一章)

夜更冷,唐晚晴背上冷汗津津:“我、我……”她的嘴唇開始顫抖:“我想,兩位青梅竹馬久別重逢,一定會有好多知心的話要敘,似乎我可以先告退了?”

“你沒地方可以躲的。”柳生寒的聲音比冬夜還要冷:“蕭揚眉的為人你該很清楚,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現在你已經背叛了他,你引誘‘落花軒’的好手蕭六,勾搭成奸,合夥盜走蕭揚眉瞞著他主子童貫、藏匿六年之久的‘骷髏蓋’,你股下包括蕭六在內的‘採花一窩蜂’同黨也消滅殆盡,你以為你的表哥情人這次還會放過你嗎?”

唐晚晴臉上的笑開始漸漸凝固,最後變成了死灰色:“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