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撞碎了桌面,被獨孤殘峰連人帶刀,倒飛了出來。

獨孤殘峰雖然踢飛了桌底下狙擊的陰銀刃,但面對蔡耀揚的那一斬,他還在咬牙堅持而僵持著。

蔡耀揚身在空中,力道全凝聚於刀上。

獨孤殘峰剛擊退陰銀刃,他的敵人,並不止一個,也不止兩個。

陰銀刃並不能算是他的勁敵,蔡耀揚也不能算強敵。

但是,席青谷一定能算是大敵。

一一扮豬吃老虎的席青谷,還未出手!

蔡耀揚是在這數年內出鎮“北涼縣”,與席青谷搭檔,他以“廂軍都監”之名,實是為蔡京監視“北涼”地面上一切活動,並時常縱容部下兵將,搶男霸女,收糧刮米,騷擾良民百姓不止一次,是以,維持治安的莊縣總捕頭和他的手下,數番幾次與其部下衝突過。

所幸那幾次口角衝突,都因席青谷的居中調停,加上蔡耀揚對獨孤殘峰和“青龍會”的關係很是忌諱,而獨孤殘峰也顧忌蔡耀揚的蔡家靠山和“權力幫”勢力,雙方始終相互忍讓,並未真的到大打出手流血翻臉地步。

雖然兩方面的人沒有真動起手來,但在街上巡邏撞見,脾氣衝動的廂軍或捕快,也不免憤憤不平的相互拋下幾句狠話,“哪天犯到捕爺手裡,讓你們這些兵痞子嚐嚐班房老虎凳辣椒水的滋味”“有種來我們兵營橫一個,老少爺們不打斷你們的狗腿”之類的氣話,可是沒少說。

這樣的氣話講得多了,自然慢慢有了怨氣;這種狠話聽得多了,當然漸漸就有了恨意。

獨孤殘峰怨不得一掌劈死蔡耀揚。

蔡耀揚恨不能一刀砍死獨孤殘峰。

蔡耀揚憑藉空中慣力優勢,大刀猛然下壓接著一聲悶哼,在二對一的情形下,獨孤殘峰的右臂,終被蔡耀揚斬斷。

他的手臂一斷,痛人心脾,他氣一洩,勁力全潰,他只能彎身曲腰,撫臂忍痛後退。

惡鬥,快鬥,只一瞬已結束。

不但惡,且快。

堂上的四個人,其中的三個人動了手。

只有席青谷,一直好像沒有動手。其實,席青谷也出過手。

——蔡耀揚一出刀的時候,席青谷就想上前,上前夾攻獨孤殘峰。

先制住獨孤殘峰,逼他交出黃金藏匿地點,這是重中之重!

可是,他一旦要出手,就聽兩道銳風破空、撕空、裂空更越空而來,便給他生生的與戰場隔離開來。

席青谷被那無形的勁氣迫退之後,才看清那兩枚悄然嵌入牆壁的旗子,一黑,一白。

然後他猛然發覺,門影外,那若隱若現的纖弱身姿和熟悉身影。

——她怎麼會出現在外面?她有沒有偷聽到我們剛才的講話?

席青谷因為驚疑不已,而一時放棄了攻擊,獨孤殘峰也由此用一條胳膊為代價,暫時保住了了一條命。

席青谷先驚、後疑、再怕、又悔。

他明明己把一切都佈署的妥妥當當,天衣無縫。

席青谷一聽到沉中俠案發、丟官、失勢、逃亡的訊息後,他就大喜過望,他立即著手進行他的“奪金計劃”。

他一向與沉中俠、黎元芳交好,他對沉、黎等人串謀活動,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一點,沉中俠甚至也有邀請他加盟,一齊幹出一番驚大動地的大事業來。

沉中俠在一次酒酣耳熱之餘,是這樣說的:

“當今的朝廷,已給一群狐朋狗黨、奸佞小人給全全包圍、牢牢佔據了,這些亂臣賊子,欺上瞞下,通敵賣國,只知道爭權奪利,侵佔瓜分黎民百姓的血汗田產和妻子兒女,就沒幹過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

席青谷笑而不語,靜待下文。

第七章 有一種獸叫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