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管我,我、我自會記住姑娘的……”

雲端大小姐忍無可忍,她粉臉一寒,剛把兩名來襲的青衣殺手擊倒,趁隙反手就打了四更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四更怔怔地摸著他那張麻子臉,彷彿自己身上那麼多個傷口裡,就是這一記傷得最重、也最深。

“婆婆媽媽的,算什麼男人!?”雲端大小姐一對舞袖,正化六、七道敵人來襲,而且每一道來襲,她都作出了凌厲的反攻,只要是送上門來的殺手,無論她如何雙拳難敵四手、不管怎樣筋疲力盡招式用老,她都不忘當頭給予敵人致命和要命的絕命反擊,她怒斥道:“大不了就是一死罷了,大呼小叫的像什麼樣子!?”

四更訕訕然地摸著火辣的臉頰,結結巴巴地道:“不不不……我不是怕死……我……我只是……因為……怕你有危險……”

“你還打不打?!”雲端大小姐袖裡飛鞭,又替四更放倒了一個挺刀砍近的青衣殺手,瞋目怨叱道:“呆頭鵝站在那兒,是想死嗎?”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又一齊掩撲上八名青衣殺手,八個人,八種兵刃,八種不同的武功派別,八人一齊出手,一起攻殺四更大人。

梁發臨時改變了戰法:四更負傷已重,他顯然已經成為了最弱的一環;集中火力對付四更,四更一死,雲端大小姐就孤立了,而且,戰志必潰,任務必成。

是以,八名中堅骨幹,集中全力,先攻殺四更再說;以現在的局勢,雲端大小姐要維護他,要比保護自己更難行得多了。

因為四更大人儘管傷重不堪,但他仍一味忙顧著維護雲端大小姐,而忘了自己的生死安危。

——保護一個這樣老是極力保護著自己的蠢蛋,真的是一件很難以保護的難事。

這八個青衣中年男女一出手,分別有“衡山派”大開大合的劍法、“五虎斷魂門”兇狠辛辣的刀法、“梅花派”勢大力沉的棍法、“峨嵋派”陰柔無定的鉤法、“點蒼派”陰損飄忽的筆法、“崆峒派”氣勢磅礴的戟法、“嵩山派”高深莫測的掌法、還有“天羅壇”剛猛無比的棒法,武功繁雜,招數多變,簡直是無法抵擋,就算武功再高強,也無法盡數抵擋。

然而,一個虯髯虎面威猛大漢一出現,卻不知怎的,把四個方位八個方向的八名不同流派、不同兵器、不同身法、不同武功、不同招式、不同年紀、不同地位、也不同相貌的青衣殺手,一齊、全部打倒!

八個人,都兵器脫手!

八個人,都被安東野擊了一掌!

八個人,各中了一掌之後,都倒了下來,一時三刻之內,竟都再也站不起來。

打倒八個人的,當然是同一個人,自然都是安東野。

安東野一上樓來,就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掩嘴打了個不深不淺的哈欠。他少年老成,其實他還很年輕,年輕得有些滄桑。

他的眼睛,仍十分明亮,但他原本濃厚的頭髮,已略見稀疏,少了一份豪氣,多了一份滄桑;但他始終還是乾乾淨淨,整整潔潔,神定氣足,更氣定神閒,這些年來的餐風飲露、牢獄之災、披星戴月、顛沛流離,他卻似點塵不染、片泥不沾,豪情萬丈,悲天憫人。

無論人們,在何時何地看到他,他還是那麼予人光明和正義的感覺。

只要看到他,世間的人們,彷彿就會可以繼續堅信和堅持一些人早已不敢置信的事情——

比如:

——人與人之間,還是講義氣的。

——人和人之間,還是可以相互信任的。

——人若是心地善良,日後也會有好報的。

這些本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和道理,在人逢亂世、豺狼當道的當今,幾乎每一句話說出來、講出來,都是一個一個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