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長長長的鬆了一口長氣——

唐三角笑了,扭動著腰身笑著,像一條有毒的美人蛇。

冷若雅已被那數十個白袍青年女巫包圍住了,四十個多個女巫,組成一圈明晃晃、亮晶晶的劍網,劍尖如靈蛇吐信,但冷若雅笑嘻嘻的,“蛇信”咬到哪裡,她的刀鞘,就毫不客氣地打到哪裡。是以,四十多個“天巫宗”女巫,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邊兒。

唐三角的笑聲,嘎然一頓,她閉合雙眼,就如一尊巫女神像,烈焰紅唇唸唸有詞起來——

而在這時,那四十餘個白袍女巫,也猛然停止了劍圈,默立如泥塑石像,雙目緊閉,各捏指訣,喃喃念動咒語,專注專心得好像禪修打坐一般。

破曉和姬北命都是呆了一呆,高手對決之際,突然如此舉動,簡直是極不明智的行為,但是兩個人,都想不透、猜不出這些漂亮的小巫女們,在故弄鬧什麼玄虛,正在這時,冷若雅笑容突斂,變色道:“不好!大家凝神靜氣,鎮住心魔——”

破曉跟姬北命,兩人心裡同時一凜,頓覺著心口一陣縮緊,如一塊重鐵磐石,塞在心頭,令人窒息欲嘔,偏偏又吐不出來。

冷若雅迅速盤腿坐地,調整呼吸,運功低語“蠱毒”的侵入。姬北命與破曉慢了半拍,只覺自己呼吸急促、心跳急快,他們用手捂胸,痛苦萬狀。

再見唐三角和四十餘個白袍女巫,臉色蒼白如紙,身子抖動愈劇,口中所念咒語,越來越快,越來越急,越來越邪魅。

破曉已經抵擋不住,踣倒在地;絕強如鐵的姬北命,雖然咬緊牙關勉強站著,但他的指甲,已深深嵌入掌肉中去!

唐三角並一眾白袍女巫,催動咒語,愈念愈烈,她們寬大白袍包裹下的的身子,也如夜風中的飄葉,劇烈地搖顫,瑟瑟發抖。

姬北命也終於怪叫一聲,不支倒地。

冷若雅猶在堅持,就在此時,一陣清幽肅殺的簫聲,陡然響起——

本來,天地間瀰漫著妖異的蠱咒,這清幽肅殺的簫聲一起,如同高山上清澈的流水、沖走了頸口淤塞的枯葉;又如東方刺眼的陽光、驅走了天際陰霾的烏雲,讓天地萬物復甦,令一切都重回生機再度轉機。

那簫韻,像遠山飄泊的故人,踏歌而行,仗劍來會;又似閨中少婦不知愁,樓頭終見情郎魚雁書信;又如宮闕殘破,落寞帝王,乍見王師凱旋旌旗;再宛寒窗十年苦讀,莘莘學子一朝金榜題名快馬飛報。

簫韻一響,冷若雅、破曉、姬北命的心緒,都漸漸的平緩、平和、平靜了下來——

四十餘個年輕白袍女巫,身子越抖越厲害,顯然遭到簫聲抵禦,蠱咒開始反噬,功力尚淺得她們,已經有些支撐不住。

唐三角雙眼猛睜開雙眼,又有強敵入侵,她決不能容讓面前這兩男一女,再恢復功力。她十指一揚,十隻鮮紅手指,迎空向破曉、姬北命二人咽喉,狠狠地插下去!

她這一下,雖然極快,但半空中忽然掠下一名白衣少女,只聽一陣“噗噗”連聲,唐三角一愣,只見自己雙手的十指指間,已然光禿禿的,連半片指甲,也沒剩下。

那白衣少女坐在輪椅上,微微一聲冷笑,把半餘尺暗紅色的小竹簫一倒,竹孔裡“嘩啦嘩啦”地落下幾片紅紅的東西,倒在她白生生的手掌心裡,格外的醒目。

唐三角定睛一看,卻不是原本長在自己手指頭上的殺人指甲、又是什麼?她這一驚,自是非同小可,她抬頭看那殘疾少女,那少女清冷如寒夜裡的一朵曇花,微微笑著,看著她,表情不像是在看一代“唐門”高手,而是在看一隻小狗、一隻小兔、甚至是一隻小八哥。

那少女笑道:“丫頭救人心切,如有唐突冒昧得罪處,尚請唐前輩,多多恕罪。”

被一個一出手就削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