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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自己。
那是一個少年。
冷北城目光中似乎有了笑意,他推開車門,道:“年輕人,上車來,我載你一段路。”
他的話一向說得很簡單,很有力,在這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中,他這提議實在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
誰知道這少年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腳步更沒有停下來,像是根本沒有聽到有人在說話。
冷北城道:“你難道是聾子?”
少年的手忽然握起了腰畔的劍柄,他的手已凍得比冰下魚的肉還白,但動作卻仍然很靈活。
冷北城笑了,道:“原來你不是聾子,那就上來喝囗酒吧,一囗酒對任何人都不會有害處的!”
少年忽然道:“我喝不起。”
他居然會說出這麼樣一句話來,冷北城連眼角的皺紋裡都有了笑意,但他並沒有笑出來,卻暖聲道:“我請你喝酒,用不著你花錢買。”
少年道:“不是我自己買來的東西,我絕不要,不是我自己買來的酒,我也絕不喝……這位銀髮先生,我的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嗎?”
冷北城沉默了很久,忽然一笑,道:“好,等你買得起酒的時候,你肯請我喝一杯麼?”
少年瞪了他一眼,然後大聲道:“好,我請你。”
冷北城大笑著,馬車已急駛而去,漸漸又瞧不見那少年的人影了,冷北城笑著道:“三丫頭,你可曾見過如此奇怪的少年麼?”
冷若雅開始吃糖葫蘆最頂端的一顆,忙裡偷閒地道:“他只不過是個倔強的孩子而已。”
冷北城道:“你可瞧見他腰帶上插著的那柄劍麼?”
冷若雅目中也有了笑意,她開始進攻第二顆糖葫蘆,含糊不清的道:“那也能算是一柄劍麼?”
——嚴格說來,少年攜帶的那把劍,實在不能算是一柄劍,那只是一條三尺多長的鐵片,既沒有劍鋒,也沒有劍鄂,甚至連劍柄都沒有,只用兩片軟木釘在上面,就算是劍變柄了。
冷若雅消滅完第二顆糖葫蘆,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第三顆,彷彿生怕它突然跑掉似的,接著道:“依我看來,那也只不過是個小孩子家家的玩具而已。”
這次冷北城非但沒有笑,反而嘆了囗氣,喃喃道:“依我看來,這玩具卻危險得很,我們還是離它遠一些的好。”
冷北城嘴裡雖在和車外的冷若雅說話,眼睛卻一直盯著後面的窗戶,彷彿在等著什麼人似的。
見冷北城的目光一直留意著後面,冷若雅含笑道:“好哥哥,那少年的腳程不快,只怕要等到起更時才能趕到前面的鎮子哩。”
冷北城笑了笑,道:“我看他也不是走不快,只不過是不肯浪費體力而已,你看見過一匹狼在雪地上走路麼?假如前面沒有它的獵物,後面又沒有追兵,它一定不肯走快的,因為它覺得光將力氣用在走路上,未免太可惜了。”
冷若雅笑道:“但依丫頭看來,那少年卻並不是一匹狼,最多隻能算是一頭初生不怕虎的小牛犢。”
冷北城不再說什麼,因為這時他又咳嗽起來。
冷若雅趁機狼吞虎嚥的消滅掉第三顆糖葫蘆,接著道:“根據花大姐收集的資料,那少年叫舟行早,是今年七月以來冒出來的武林新秀,鋒頭之健,上升之快,幾乎可以用‘瞠目結舌’四個字來形容。
他七月出道,第一戰他以一招‘天外飛仙’擊敗了‘中原鏢局’名鏢頭‘中州一劍’周鼎,周老鏢頭浸淫劍法四十餘年,一招落敗,閉門謝客;
在八月,他又以同樣一招‘天外飛仙’擊敗了‘公子劍’季公子,季公子是‘青城劍派’的大弟子,劍法迅疾奇特,出手更辛辣,是個很驕傲的人,但是那一戰,他卻敗得心服口服,居然當眾承認:‘就算我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