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雨中,“刑部”大牢,卻走脫了一干臨近處決的死囚重犯!

第二章 馬後炮

大雨滂沱。

“刑部”大牢門前,十數名身穿黑紅兩色號坎兒的“地獄”守衛,正躲在雨簷下閒聊。

再有一個時辰,就到接班的時間了,站了一天的兄弟們,腰痠腿疼肚子叫,加上這樣的鬼天氣,都是叫苦不迭,若不是“刑部”當差每月能領到一份兒勉強可養活一家老小的月俸,誰願意受這個活罪?

“小雞,下了值你們幾個去我家喝一杯吧?你們老嫂子今晚給你們殺鵝。”一個皺紋滿臉、上了年紀的老獄卒靠在牆上,熱親的招呼幾個新人。

那幾個年輕人都歡喜的應著,其中一個雞眉鼠眼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老黃叔,上會麻煩我嬸兒的事兒,有眉目了沒?”

老獄卒黃鼠狼吧嗒吧嗒嘴,道:“你嬸子給你問了幾家姑娘,人家父母都嫌棄咱們在‘刑部’做事的陰氣重、不安穩,又是不乾淨的底子,怕女兒嫁過來受罪……”

少年獄卒臉色一黯,嘆氣道:“過了年我都二十好幾了,年齡相仿的雷二哥,都是兩個娃兒的爹了,我卻還是光棍一條。”

黃鼠狼笑眯眯的安慰少年“小雞”道:“別愁,你嬸子倒是有一個遠房表侄女兒,待字閨中,好像歲數和你差不多,就是腿腳有些毛病,改天我讓你嬸兒去問一下。”

小雞高興的道:“瘸子也不打緊,能給俺洗衣做飯生娃就行。”

同僚們都笑,忽聽一陣急促但整齊的腳步聲傳來,大家抬頭看去,便見一行七人,轉過街角,直來到近前。

走在前面之人,披著“刑部”高階獄官正規的黑緞滾血紅絨邊披風,撐著竹骨傘,年約三十,細眉窄目,細皮白肉,表情陰沉,顯是足智多謀之輩,背後交叉斜掛兩把又長又薄的朴刀,頗有威勢。

黃鼠狼畢竟是“刑部”老人,打遠就看清楚來者是衙門裡最陰晴不定、高深莫測的副總牢頭“死神”陳則,他搶前一步,畢恭畢敬的拜禮道:“陳副總,您怎麼來了?您不是貴體違和請了病休在府中將養麼?”

陳則冷聲道:“太尉大人要連夜提審幾個要犯,我敢耽擱嗎?”

黃鼠狼忙道:“那是那是……”

點頭哈腰之間,黃鼠狼偷眼去喵陳則身後的六個斗笠客,壯著膽子問道:“這幾位爺是……”

陳則冷笑道:“‘殿帥府’的人,你要檢查一下嗎?!”

“不敢、不敢。”黃鼠狼急忙拿出鑰匙,開啟了身後緊鎖的兩扇大鐵門。陳則回首向身後六個默不作聲偏又陰氣極重的斗笠客道:“跟我來。”

踏過門檻,陳則忽然又問向黃鼠狼道:“今晚都是哪幾位當值?”

陳則陪笑道:“今兒尚書大人和右侍郎大人在‘富貴樓’給老母親擺壽酒,塗大人和兩位老總都去赴宴了,十九爺、黑奶奶都在,對了,班總執事和哥舒副總執事也在。”

陳則沉吟了一陣,忽然道:“誰在‘天牢’鎮守?”

黃鼠狼搔了搔頭,才道:“這個時辰,應該是雷二哥在巡察。”

陳則沒有再作聲,冷然的點點頭,便帶那六名錶情木然的怪客魚貫而入。年少好奇的小雞,不禁望了一眼側身而過的六個怪客,這一看之下,嚇得他差點叫出聲來!

這六個人雖是“禁軍”將佐的裝束,但相貌醜陋,表情獰惡,更讓人腦皮發炸的是,他們每個人的脖子上或者腕子上,都盤著一條長短粗細不一、形狀顏色不同的怪蛇,端的嚇人。

直到他們一行人走進衙門,關合鐵門後,小雞才驚叫得出聲:“我的親孃哎——高太尉這又是從哪兒招了這一批凶神惡煞的手下,嚇死寶寶了!”

黃鼠狼雖然也心有餘悸,但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