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把我叫過去好一頓責怪,再加上宮裡三天兩頭派人來和您說話,他就差沒直接抱怨皇上不體恤人了。”

“這也不能怪皇上,誰知道能有這一遭,那裡頭沒預備,御馬監侍衛親軍的一攤子事情還沒個準,如今我突然撂開手,這叫他們怎麼辦?”

宜興郡主正嘆氣,突然就只見門簾猛地被人撞開,一個丫頭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壓根連禮數都顧不得就急急忙忙地說:“郡主,郡主……不好了,前頭……前頭皇上來了是便服,才只十幾個錦衣衛跟著……”

“才十幾個人?眼下這種時候,怎的這麼不小心”

宜興郡主一下子站起身來,正要往外走時,旁邊的趙媽媽緊張地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連聲說道:“郡主,您可千萬別動氣皇上素來謹慎,必然是明面上就那麼些人跟著罷了既如此想來是不曾驚動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您這麼出去,走到半道上接著人還得趕回來,多費周折不說,上上下下也都驚動了……”說完這話,她就看著那丫頭斥道,“都伺候這麼多年了,偏還是遇事慌張是前頭就這麼報上來的,還是皇上身邊的成公公先進來的?”

那丫頭這才退後一步,低頭垂手說道:“是皇上身邊的成公公先進的二門,對外頭只說是宮裡差人來探視,前頭黑總管認出了人之後,就分派了一應護衛各自提高警惕了。我回來的時候,也知會了其他人小心伺候著。”

“既如此,郡主不若就到前頭穿堂處等著迎一迎?去二門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太扎眼了些,皇上絕不會挑您禮數的,到時候您若真是到前頭去了,指不定還會怨您不好生保養……”

宜興郡主被這一通話念叨得猶如套上了緊箍咒,趕緊連連擺手表示自己答應了。出了房門穿過院子往穿堂,她還有閒心腹謗——那時候在皇家別院有預兆時,趙媽媽還鎮定得很,如今卻偏生這般緊張,果然懷疑和確診不可同日而語。在穿堂門口沒站多久,她就看到皇帝帶著成太監緩步行來,幾個年輕媳婦在前頭側身引路,正是自己以前從宮裡帶出來,如今卻已經嫁給了府裡管事的那幾個一等丫頭。見皇帝似乎還問了她們什麼,她就索性下了臺階沿夾道走了兩步,結果就看到皇帝一下子加快了步子,上前之後就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都已經是這種深秋天了,還不知道多多保暖保養,走到這風地裡幹什麼?”皇帝見宜興郡主張了張口似乎要辯解,卻壓根不給她這個機會,“你都是這年紀了,有這樣的喜訊不容易,自然應當處處留心事事注意,否則有什麼閃失怎麼辦?來人,快上前好生攙扶著郡主,留心腳下”

宜興郡主見兩個媳婦笑吟吟地上前一左一右穩穩當當扶住了自個,頓時哭笑不得,可當著皇帝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她也只好認命。可等到回了屋子做好,又依照趙媽**話在膝蓋上蓋了厚厚的蓋毯,整個人就差沒埋在厚厚的毛皮裡頭,這才總算把這些囉嗦的人一塊打發出了屋子,旋即長長吁了一口氣。

“皇上,她們婆婆媽媽也就算了,您是一國之君……”

“一國之君也曾經為人夫為人父,知道這當口是什麼心情”皇帝卻不等宜興郡主說完便打斷了她,旋即面色就有些悵惘,“早年皇后懷了慶成的那會兒,朕何嘗不是比這會兒更小心……若是福娘還在,她也必定會如我一般。九妹,你畢竟年紀不小了。”

滿心抱怨被這動情的一番話給全數堵了回去,一時間,宜興郡主只覺得喉頭有些哽咽,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許久,她才輕聲說道:“我生來就是男兒脾氣,一刻鐘都閒不下來,身體也壯實得很,七哥你是知道的。如今我也知道不同從前,只事要我整日裡這般吃了睡睡了吃,我也覺得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