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有什麼訊息,我也會設法打探打探。對了,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

見陳衍立時勒住了馬,一副恭聆訓示的模樣,他忍不住想拍小傢伙的腦袋,可這會兒騎在馬上實在不方便,他只得翻了個白眼,做了個手勢讓跟著的隨從散遠一些四下裡看著,這才一字一句地說道:“之前汝寧伯府的那樁案子既然有你三叔的插手,指不定他對你另外使出什麼損招來。你姐姐出嫁了,你家老太太畢竟年邁了,有些事情你自己警醒些。要知道,杜家的女兒可比杜家族女金貴得多,下了婚書不等於就是迎娶,不要不要中了美色陷阱,到頭來被人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陳衍聞言一下子愣住了,小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點頭的模樣自是有些尷尬。而羅旭說完這話又一抖韁繩繼續前行,心裡卻知道,這話不但適用於陳衍,也適用於他自己。他不覺得淮王和汝寧伯府四小姐的婚事失敗之後,就能攀上三位閣老,可那個自命不凡的皇子卻未必這般認為,他千萬別陰溝裡翻船被人家的詭計設計了。

哪怕那一段感情尚未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可他如今已經有了未婚妻,他可不是他爹那樣左一個美姬又一個侍妾收在房裡的人淮王之前那伎倆固然使得漂亮,他也可以借用一下

酒醋局外廠的金太監辦事極其利索,下午得了鏡園的口信,傍晚他就原封不動地把話轉達給了自己的乾爹夏太監。儘管那話頭有些隱晦,可他卻仍是背心直冒涼氣,見夏太監一瘸一拐地在屋子裡轉圈,他更是使勁吞了一口唾沫。

“乾爹,會不會是鏡園那邊不想背黑鍋,所以才把事情推在淮王身上……”

“蠢東西,淮王是什麼性子,你在宮裡這麼多年還會不知道?咱家倒是真上當了,還以為扳倒了汝寧伯府也是給他好看,卻不想正好給他搬開了一塊大石頭他的人殺了小路子,廢了咱家一條腿,如今還要另外攀親高門,哪有這樣好的事情”

惡狠狠地揮拳一砸桌子,夏太監就面無表情地吩咐道:“你還是回你的地方辦事,日後有什麼訊息就設法送進來,咱家不會虧待了你。這酒醋面局掌印的銜咱家早就想另找人替了,你好好幹,三五年之內,跑不了一個掌印。”

“多謝乾爹”

見金太監跪下磕頭,夏太監便擺擺手吩咐其離去,過後才又叫了幾個心腹進來。不一會兒,這些他多年培植的班底就悄悄從御用監衙門撒了出去。

宮中的太監宮女素來是無事不能隨便走動,更不要提出宮,因而沒事情的時候傳播些閒言碎語就成了最大的樂趣。只不過一晚上功夫,淮王不滿汝寧伯府這門親事,於是使人把汝寧伯的種種劣跡都揭出來的事就幾乎傳遍了東西六宮,而且繪聲繪色什麼細節都有。儘管李淑媛在得知此事的第一時間便下了禁口令,又責罰了好幾個人,可她能夠管的也就是自己宮裡的人,甚至管不住淮王,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氣沖沖出了宮去。

然而,流言雖盛,乾清宮的皇帝卻彷彿絲毫不知道似的。於是,派人推波助瀾的淑妃很快便偃旗息鼓,靜觀其變的皇貴妃依舊巋然不動,心如止水的羅貴妃彷彿是萬事與己無關,武賢妃一心撲在周王身上,只有低階嬪妃們在彼此走動時往往會慣用那句“你可知道……”作為開頭,眼神手勢亂飛,一副會心知意的模樣。

和前一次汝寧伯府遭變時,那邊還試圖派人做低伏小遊說不同,這一次再次添了這樣一樁決計不算小的罪名,伯府卻是保持著死一般的寂靜,甚至連外出的人都沒了,緊閉大門只容採買的下人進出。只下人們終究不願意和主子一塊倒黴,少不得就有人往外頭的親戚那邊求救,甚至連鏡園也有人來投靠。江氏在聽莊媽媽提了之後,只是閉目感慨了一聲自作孽不可活,吩咐但有背主來投的奴僕,直接拿了遣送回去。而陳瀾則是對親自跑過來報信的木老大吩咐了一聲繼續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