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淪陷了。對於整個德陽城來說,黃知州和王城守就是一面旗幟,旗幟不到那麼城池就還算是在朝廷手中。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便開啟了,門也根本救不了王洵風的孫子。清醒的人都知道該如何取捨,但若是門外的是自己的孫子還是獨苗的話,往往沒有幾個人是清醒的,光憑這一點,常笑便佩服王洵風這個人,不愧是半輩子戎馬生涯在血海之中滾出來的人物。

外面的民匪為首的是個胖子,臉上帶著獰笑,有些市儈,不像是民匪倒像是黑心商人,這胖子看著那揹著孩子的中年人笑道:“聽說你揹著的是城守王洵風的孫子王人弗?”

那中年人正是錢四,他是王洵風孫子的棍棒老師,可惜王人弗從小就體弱多病,只是學些健壯身體的手段,一直都未曾學過什麼高深本領,此時他肩膀上中了一劍,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淌,一張臉因為失血過多而微微有些發白,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充滿不屈,雙手抱著長槍穩如磐石一般,一晃不晃。

他沒有說話,他在找機會,對面的幾支羽箭正對準了他,要不是這樣的話,他大可以將背後的孩子順著圍牆丟進衙門之中去,他有這個力氣,但現在的情形是他稍微一動,恐怕對面的羽箭就得射過來,他和王人弗沒有一個會倖免,他需要一個機會!

此時一直伏在錢老四背上的孩子突然仰頭說了一句:“我在這裡!”聲音不大,但腔調有些古怪,一般人不細聽根本聽不出來說的什麼。

所有人都是一愣,不過也沒在意,一個孩子的胡話,管他作甚?

……

德吉哈爾巴和益西已經分頭前行,在城中亂竄,四處找尋轉世活佛的蹤跡,在這混亂之中就是他們兩個也得小心謹慎,因為在這德陽城中人口眾多,暴民處處,到處都是陽罡烈血之氣,在這樣的氛圍下,他們的神通手段根本施展不開,最多也就發揮出兩三成而已,要是莫名其妙之間捱了悶棍,那就當真是倒黴透頂了。

益西此時剛好走到了衙門之外,遠遠地民匪圍成一圈,他在外圍也看不真切,正想直接繞過去,但耳邊傳來了王洵風孫子口中的那句話——我在這裡!

這腔調和活佛當年的聲音怎麼這麼像?

益西渾身一激靈,活佛坐化之時,他是十三個在場人之一,只有他們在場的這些人才有資格出來尋找活佛,因為他們是得了活佛引導之人,當時活佛的聲音言語益西記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會忘卻。

益西也不管前面都是民匪,邁步就衝進民匪之中,這些民匪乃是匪中精銳,一直跟在鞋底光身邊,倒也見過頭領鞋底光身旁的這兩個紅袍喇嘛,鞋底光對他們十分敬畏,是以他們也不敢得罪,紛紛閃開,若是換了其他民匪的話,恐怕此時刀槍就要朝著橫衝直撞的益西身上招呼了。

益西幾步搶進圈子,放目一望,臉上立時露出狂喜之色,就見衙門口的大石獅子之下一個手中提槍的中年男子揹負著一個孩童,這和當初活佛所言完全吻合。

“一直向東走,當見到一座火焰山脈的時候停住腳步,在獅子庇護下,有一個手抓毒蛇的男子揹負著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轉世活佛。”

火焰山、石獅子、男子、手中好似毒蛇一般的長槍、背上的孩子。所有的關鍵詞都在此時碰撞在一起,再加上剛才那聲我在這裡,分明就是活佛對他的引導。

益西不管不顧朝著揹負著王人弗的錢四衝了過去。

錢四一驚,不知道這腰間別著一顆骷髏頭的喇嘛要做什麼,連忙將手中的長槍一抖,火紅的槍纓當空一炸,來了個靈蛇點頭,朝著益西當胸刺來。

益西在喇嘛之中雖然手段比不上丹增,但也不是庸手,身子一晃避開槍尖,探手就去抓槍身。

錢四心中一喜,這番僧找死,他在這支槍上下了二十多年功夫,他的這把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