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這樣戴。”他緩緩道,將目光從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晏阿九的臉上移到季華鳶臉上,伸手,將另一張面具也接過來。

這兩張面具,都是今天他和晏阿九戴過的。

季華鳶和晏阿九一起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這個狡猾的西亭王儲又要做什麼了。晏存繼邪邪一笑:“這倒是給我提了個好醒,我們就好好和北堂朝玩上一場。”

片刻後,從灌木叢中走出三人一狗。一個“晏存繼”,一個正常人,一個醜八怪。

晏存繼摸了摸自己的臉,輕輕勾起一個冰冷又殘酷的笑。北堂朝,就讓我為你設計一出好戲,戲的名字,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王爺!”翟墨和朱雀看著北堂朝,北堂朝手把在腰間的匕首上,輕聲道:“晏存繼,這是要和我玩一手渾水摸魚。”

“我們怎麼辦?”

北堂朝冷笑一聲:“晏存繼一定扣著季華鳶,晏阿九一定跟著晏存繼,我們不必理會那些耍單的,就瞄三人小隊!”

“可是,三個人都一樣……”朱雀的聲音有一絲猶豫:“天黑下來,身形就不明顯了。哪個是十四號?”

北堂朝思索片刻:“我想,這面具是早有準備,西亭軍人手一張。季華鳶,應該沒有。”

翟墨搖頭:“可能性不大。十四號沒有面具,晏存繼怎麼還敢把他帶在身邊?不覺得招搖嗎?”

北堂朝咬著牙:“所以,這漫山遍野的西亭兵,應該會有一部分人準備了其他面具,隨時換臉,就為了混淆晏存繼身邊那個不是‘晏存繼’的人!”

這話說得拗口,但是朱雀和翟墨瞬間就明白了:“找到正確的那一組,戴著不同面具的那個人,就是季華鳶!”

北堂朝點頭,“不一定,也許還有晏阿九。”他說著,已經當先一步一躍而出撲進幽深的森林:“找人!三人隊伍中有一到兩個不是晏存繼的,都不能放過!”

“是!”

山上比鎮子上要黑得快,林子裡比裸山要黑得快,北堂朝三人一進入密林,幾乎就相當於天已經黑透了。風吹林梢過,瀰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北堂朝皺著眉,視線所及,耳之所聞,四周沒有人。

“可能是之前有人在這裡交過手。”翟墨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屬下去探。”

“不必。”北堂朝握在他的手腕上將人按下來,他的目光像是開鋒淬火的劍一樣,跳耀著一抹紅光:“不必探,不必躲,見人殺人。凌晨之前,勝負就要見分曉!”

“是!”翟墨和朱雀同聲應和,朱雀摸上前去閉目傾聽,輕功高的人耳力總是更好一些,“王爺,西北方向,有人過來。”

北堂朝眯起眼聽了片刻,確認,一手揮下:“兩組六個,設伏!”

翟墨向右前方滾入長勢瘋狂的草叢子裡,朱雀瞬間悄無聲息地躍上樹頂,北堂朝在灌木後壓低了身子,將呼吸調整到極靜極緩。

很快,敵人進入他們的進攻範圍內。北堂朝壓下擋住視線的草葉,這是兩個三人小隊,四個晏存繼,兩個陌生人,沒有狗!直覺告訴北堂朝,季華鳶不在這裡。

北堂朝眯起雙眼,目光已經鎖死了獵物,他輕輕向樹上豎起拇指,右手平伸朝著翟墨的方向縱向向下切劃。北堂朝手落,人已經無聲地滑了過去。

淡淡的血腥味依然在林中飄散,鐵狼軍小隊也提高了警惕,莫名的,他們感到了一種威脅,帶著冷冰冰的殺氣。經年踏血的訓練鍛煉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警覺,幾乎是北堂朝摸到他們身後的同時,那六人突然三三一組向兩面分滾開去,左右後方兩人當先拔刀發難,向北堂朝砍去!北堂朝驟然剎住腳,一個後仰,兩把閃亮的鋼刀當地一聲從他眼前擦過去,他就地一滾,回腿向後飛掃過去,這一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