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撒開,吆喝道:“起吧起吧!”他說著,順手從袖子裡摸出一柄摺扇,往季華鳶胸前一指:“這是自己人,別客氣。”

“誰跟你自己人。”季華鳶冷哼了一聲,打量了一下面無表情的兩個人,挑眉:“這就是你的……晏家軍?”

晏存繼笑著點頭:“正是,正是。”

“好家當。”季華鳶挑眉冷笑。

“呦呦呦,你別看不起人行嗎?”晏存繼撇撇嘴,摺扇向那膀大腰圓的漢子一指:“晏十七,暫時頂一下阿九的位置,現在是我的隨侍。”又向另一個貌似南懷人的手下一指:“這是晏甲。嘻,這個嘛……這個絕對是我的心腹愛將。”

季華鳶冷笑一聲:“你的心腹愛將太多了,大多數都不得好死。”

“這話可就不對了,我的心腹愛將一共也沒幾個,到現在為止也只有阿九不得善終,那還不是拜北堂朝所賜?”

“膽夠肥的話,直接去王府門口喊。”季華鳶輕描淡寫地回頂他一句,然後直接撥開礙眼的兩個跟班坐進雅座裡:“有話就快說吧,你又有什麼餿主意了?”

晏存繼笑著蹭過來坐在他對面:“沒什麼餿主意,只是帶著你認認我晏家的人。”

“然後?”

晏存繼低眉淺笑:“然後,讓他們罩著你點,以後要是動起手來,不會誤傷你。”

季華鳶挑了挑眉:“不必,你還是讓他們放開來吧。明刀明槍的我倒不怕,怕的就是你嘴上說照顧背地裡又給我下黑手使絆子。”

“我有什麼時候坑過你嗎?”晏存繼無辜地眨眼。

“有啊,每時每刻。”季華鳶微笑。

兩人鬥嘴間,晏十七和晏甲就面面相對著負手站在不遠處,眼觀鼻鼻觀心,早就站成了兩尊木頭。晏存繼和季華鳶笑罵了幾句,而後笑著朝晏甲一招手,將人招過來往季華鳶身前一推,神色頗有幾分得意:“這是你們南懷人。”

季華鳶眼睛抬都不抬一下,只是兀自轉著手上的茶杯:“看得出來。”

晏存繼絲毫不在意他的怠慢,只是笑著繼續說道:“但是,早就是我的人了。”

“所以?”季華鳶挑眉。

“在你們帝都,和他一樣的人,有很多。”

“噢?”季華鳶終於笑了,他將茶杯放下來,說道:“你平白無故地給我亮家底,到底意欲為何?哪朝沒有叛國賊,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晏存繼嘆了口氣:“別這麼不配合,你句句頂著我說,我還怎麼告訴你我的計劃?”

“我最煩你故弄玄虛,你如果直接開門見山,我倒不見得這麼不給面子。”

晏存繼有些訕訕地敲了敲扇子,說道:“好吧。我今天叫你來,真的只是讓你認人。湯鹿之行近在眼前,我今早從宮裡出來,手下人替我搞到了出入隨從的一份大名單”晏存繼說著,動手誇張地比劃了一下:“老厚一本子,密密麻麻的,得有兩千人。”

季華鳶愣了一下:“你要把你的人混進去?”

“不然呢?我在行宮內,三叔在外,動手的兵馬排程都由他一手操持。你覺得,他會放我的親信進山?我若是不給自己鋪好後路,只留你一個人陪我去血屠嗎?”

季華鳶想了一下那樣的場景,非常真心的笑了:“如果是那樣,我大概是不會留下來陪你送死的。”

晏存繼呵呵笑了兩聲:“我若是沒有自己的人手,怎麼幫你保護北堂朝?”

季華鳶輕哼一聲:“北堂朝未必用得著你保護,只要你不下黑手,他就絕對不會出問題。”

“這個沒問題,我的信譽向來金貴。”

“未必。”季華鳶冷哼一聲。晏存繼聞言只是笑笑,低頭喝茶不說話。季華鳶回過頭來,眼神在那兩具木頭身上走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