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道:“我師父明明是道骨清絕,邪門?我看你才是邪門!”

晏存繼笑著攤攤手:“好好好,那就讓我看看你那道骨清絕的師父給你的寶貝。”

季華鳶又哼一聲,不耐煩地嘆了口氣,說道:“我哪有什麼寶貝?你也算是和我一同為戰兩次——母渡江邊,雨嵐山上,可曾見我用過什麼寶貝!我身上最大的寶貝,就是這柄落虹。”

晏存繼聞言挑了挑眉,卻湊近了季華鳶說道:“你別唬我,那幾次事出突然,你毫無防備。如今你與我一同籌謀多時,怎麼可能與那時相提並論——季華鳶——”晏存繼說著抬起眼來,那雙狐狸眼在幽暗的車箱內像是閃著光一樣,晃得人心寒:“季華鳶,我突然想起那天探訪卿雲殿時你勾住我腰的鋼索——那樣堅韌的寶貝,用來割人頭也不在話下了,你就當真捨得留在家裡,不帶出來防身?”

作者有話要說:

☆、兩相疑

季華鳶與晏存繼對視,對面那雙眼睛裡沒有半點笑意,閃爍的精光讓人心寒。然而季華鳶與他對峙片刻,竟緩緩地勾起了嘴角,他慢慢靠回到車壁上,字字分明道:“原來王儲殿下是惦記上我這寶貝了。”

“談不上惦記,你若有稀奇東西,且心無鬼祟,拿出來給人一看又何妨?” 季華鳶忽地笑了,他上身微微向前傾,看著晏存繼的眼睛,搖頭嘆道:“我真不知是我當真眼界太高,還是你西亭著實貧匱潦倒,竟連尋常的紫鋼索都沒見過。”

晏存繼一愣,繼而笑了:“季華鳶,你別唬弄我。我這西亭王儲再傻,也不至於分辨不出紫鋼索來。”

季華鳶聞言搖著頭嘆笑,語氣中帶著些無奈和惋惜:“那我就沒辦法了。師父煉紫鋼確有卓技,但也著實不至於讓人認都不認得了,你若非說我那寶貝是什麼別的東西,我也奈何不了你。”

“好吧,既然是紫鋼索……我也很好奇這紫鋼還能有什麼玄妙的煉法,不如你拿出來給我看一看?”

季華鳶哼了一聲:“晏存繼,你究竟在猜忌我什麼?什麼紫鋼索,你分明是在懷疑我!”

“我是在懷疑你,難道你就完全信任我了?”

“呵!那你肯不肯把你的所有兵馬都清點到我面前來給我也查一查!”

晏存繼看著季華鳶,笑的非常誠懇,他雙手交叉著放在膝蓋上,作出一個毫無防備的姿勢來,說道:“好啊,你給我看看你的鋼索,我就給你看我的布兵圖。”

“當真?”

“我人品不敢保證,信譽總還是有的吧。”晏存繼攤攤手,看著對面長眸微睞的季華鳶,嘆息一聲:“別這樣,別這麼緊張,你答應或者不答應,我總不至於害你。”

“未必。”季華鳶哼了一聲,冷冷道:“轉過去。”

“嗯?”

“我讓你轉過去。”季華鳶說著,手緩緩按在了腰間:“我的鋼索纏在腰上,你還要看著我脫衣服不成?”

“嘖嘖嘖……”晏存繼搖著腦袋嘆氣:“又不是沒見過……”他一邊說著,一邊還是乖乖的轉過了身,還誇張地架起胳膊蒙上了自己的眼睛,用足以傳到外面去的聲音響亮地問道:“我要數到幾?”

季華鳶在他身後咬著牙,聲音中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氣:“你現在就可以轉回來了。”

“好快呀!”晏存繼笑眯眯地轉過來,季華鳶手上已經握著一條鋼索了,晏存繼大喇喇地一伸手:“別捨不得啦,又不會給你看短一截。”

季華鳶哼了一聲,不情願地把鋼索放在他手心上,晏存繼得逞般地嘿嘿一笑,接過來甩在手心裡,舉在眼前仔細觀察。

這條鋼索通體呈暗紫色,色澤黯淡,觸手略帶些砂礫的感覺。鋼索大概有小手指粗細,晏存繼剛一搭手就在心裡嗤笑一聲,是騙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