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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的感受,真是可惡極了。思及此,心下賭氣,便是飯也沒吃就去了歸雲院尋雲寄。
北堂朝進到雲寄房裡的時候,見雲寄正在案前寫字,上前去看,卻見是一個又一個不同筆體的“等”字,已是密密麻麻寫了滿滿一大張紙。
北堂朝好奇,問道:“好端端的,寫這字做什麼?”
雲寄低頭專心致志地把寫了一半的一個字寫好,擱下筆,抬頭道:“雲兒想著寫字,卻不知寫什麼字好,想了很久,覺得人之一世,不過一個等字,便寫了來。”
“此話怎講?”
雲寄低著頭,取出一卷空白畫卷來,用毛筆粘了漿糊刷在四邊,一邊說著:“雲兒想,人總是願意把希望放到以後。年少的時候等功成名就,年齡大了,若還未得意,便等老來兒女出息,誰知兒女也不出息,只好兩輩人一起等,再等到以後去。”
“尋常人家,不就是這般度日嗎?”北堂朝看著雲寄把寫好的紙仔仔細細地貼在卷軸上,道:“雲兒太多愁善感了。”
“雲兒不是多愁善感。”雲寄抬起頭,看著北堂朝的眼睛,道:“雲兒是想和王爺說,有些事,是等不得的。總想著日後總會有機會,便一直等著、拖著,到最後才發現,上天是公平的,給每個人的機會,也不過都是那麼一點。等,是無用的。”
北堂朝心下有些不悅,道:“雲兒聽旁人說了什麼?”
雲寄搖頭,緩緩將貼好的等字卷軸捲起來,輕聲道:“雲兒不必聽旁人說什麼,自己有眼,有腦,有心,自然知道王爺不欲雲兒知道的事。”
北堂朝面上已是嚴峻起來,他沉聲道:“你既知本王不欲你知道,你卻私下揣度,已是大錯。又何必說出來,存心惹本王惱你嗎?”
雲寄並不害怕,只是回道:“雲寄不是存心惹王爺惱,只是,有些事,現在不說,早晚也要面對。還是,早說了好。”
“你不說,也許永遠都不必面對。”北堂朝冷道。
雲寄搖頭,道:“雲兒剛才已說了,等,是無用的,雲兒不願做一個藉著等待心存僥倖的人。雲兒希望活得明白一些,哪怕,這些明白,讓人心痛。但是,有時候,雲兒又寧願做一個等待的人,想一直等到一切的盡頭去,方才知最後的答案。”
北堂朝不再說話,只是伸手拿過雲寄寫好的字,冷著臉打了火折,將紙卷一角放到火焰上去,問道:“一切的盡頭,是什麼?”
雲寄只是淡淡地看著火焰舔出的黑印一點點在紙上擴散,不一會就燒成了灰燼,道:“可能是生,也可能是死。只是,死比生容易些罷了。”
北堂朝第一次對雲寄毫不掩飾地皺起了眉,他一把扭過雲寄的臉,道:“你今日話裡有話,存心討本王不痛快是不是!”
雲寄依舊是那份雲淡風輕的樣子,只道:“王爺的不痛快,哪裡是雲寄惹來的。雲寄只是,沒有順著王爺放縱罷了。”
北堂朝咬著牙,怒道:“本王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才留你在身邊。卻不知,你也是一樣的不知天高地厚,恃寵生嬌!”
雲寄笑了,緩緩對上北堂朝震怒的眼,第一次提起了那個人的名字:“季華鳶任性妄為,那叫天生傲骨。雲寄說出了心裡話,才叫恃寵生嬌。我和他怎能一併論之?不知天高地厚的,從來,就只有我一個人。能得到王爺寵愛的,從來,也只有他一個人罷了。”
北堂朝聞言大怒,啪的一巴掌扇過去,打得雲寄伏倒在地上。北堂朝的聲音冰冷得嚇人:“本王念你昔年照料之情,不欲與你計較。這番大逆不道之話,你若再敢說,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說罷便長袖一甩摔門而去。
雲寄等他走了,方才緩緩從地上起來,抬手拭去嘴角的一抹血。
“公子。”趕來的雲七輕輕叫他,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