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靈性地慢慢停下。晏存繼拍了拍她的頭,在她頸上親了一口,而後翻身下馬,牽著她朝季華鳶走去。

“賽馬輸了,改成比賽曬太陽了?”晏存繼在遠處遙遙地喊問道。

風和日麗,季華鳶心情很好,他抻了抻筋骨,而後轉過身來,笑意吟吟,聲音如笙如簫:“為了讓你贏我,飲雪都用美人計了,我還怎麼和你比。”

一陣風過,帶起季華鳶飛瀑般的烏髮。明晃晃的陽光下,季華鳶略一牽嘴角,那眉眼間透出來的笑意,便當真要將這深秋化為春天了一般。

晏存繼的腳步頓在當地,一直眯縫著的眼緩緩睜開,目中再不見那嬉笑神色。不遠處那人膚如羊脂,唇似櫻紅,一席月白色長衫,衣袂飄飄。季華鳶手臂輕輕一抬,便是傾城之顏,卓世之姿。

玉樹臨風。

晏存繼當下只能想起這個被人用爛了的詞,可這是第一次,有一個人,讓他覺得這個詞也沒那麼濫俗。

季華鳶朝晏存繼走來,那面上的笑容如萬物生,晏存繼明知不是為了他,卻還是怦然心動。

“殿下看華鳶看得發呆,未免失了身份。”

晏存繼聽見他清脆而醇華的聲音,依舊站在原地不出一聲。季華鳶早已見慣了他這種突然而來的痴痴的模樣,也不知道這人幾分是真幾分是裝,並不當回事,只是走過來攤開手,道:“我沒有帶帕子,你身上有嗎?”

晏存繼一怔,好像反應了一會才聽得明白,從懷裡掏出手帕放在季華鳶手心裡。季華鳶接過,瞧著還乾淨,便拿過來擦了擦額間的汗,隨口說道:“帝都有一段日子沒這樣暖了。”

“是啊,暖得人心醉。”晏存繼怔怔地看著季華鳶,一字一字輕聲道。

季華鳶回眼看他,輕聲一笑:“差不多得了,再裝,就太假了。你不是有十幾房嬌美的夫人嗎?瞧你的樣子,哪裡像是挑揀過千萬佳人的模樣。”

晏存繼看著季華鳶的側臉,從高挺的鼻樑到耳側的輪廓,美得讓人心顫。他穩著聲音,輕且鄭重道:“西亭千萬美人,也只有一人,是我真正放在心上的。”

季華鳶隨口噢了一聲,尾音是上調的,想了想又道:“西亭血統與南懷有異,西亭人面部輪廓本就分明,寬目挺鼻,別有風情。能在西亭千萬美人中惹你留心的,想必一定是絕代風華了。”

晏存繼聞言沉默片刻,在季華鳶回過頭看他的那一瞬間,開口道:“和你很像,但不及你。”

有那樣一瞬間,季華鳶彷彿被晏存繼深邃的眼睛吸了進去。可只有那一瞬間。一瞬間後,晏存繼收回了那雙欲說還休的眼睛,季華鳶也很快地回了神,他在心裡暗笑自己明明信念堅定,卻也會被這奸邪之人一時間奪了神。

“這勾☆引花下嬌小姐的眼神,殿下日後還是別在我眼前現了。”季華鳶撇著嘴笑:“這樣,更像一個登徒子了。”

晏存繼定定地看著他,嗓音低沉卻不容人反駁:“那你剛才,被我勾住了嗎?”

季華鳶回過頭,與晏存繼對視。一時間,馬場秋風又起,從二人之間嗚嗚呼嘯著奔騰而過。

靜謐,靜謐得讓人的心一寸一寸地懸起來,又一寸一寸地沉下去。

季華鳶忽地一笑,舉拳捶了晏存繼一下,道:“是不是我再盯著你看一會,你真的會覺得,我愛上你了?”

晏存繼的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他緊緊抿著唇不語。季華鳶聳聳肩,口中說出的話,被風吹散又帶回,很輕,卻是無比堅定:“晏存繼,我愛北堂朝。”

晏存繼,我愛北堂朝。

晏存繼微微眯起眼,想起很多年前,那個女人也是這樣微笑著對他說:存繼,我愛楚峰。

晏存繼低頭一笑,便是半響沉吟。季華鳶見他沉默,嘆一口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