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舌頭了一樣:“這……這……”

他出手的時候沒想到,只見到自己的巴掌火紅腫脹,沒想到季華鳶身上的傷居然會更嚇人。

浴房裡有片刻的安靜,只聽見汩汩的水聲。季華鳶停止了掙扎,背對著北堂朝,肩膀都在止不住地抖。他狠狠地撕扯著自己的嘴唇,咬牙恨聲道:“看夠了嗎?”

“我……”

“出去——”季華鳶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他狠狠地攥著拳頭,卻怎奈胸口的起伏愈發劇烈,眼底似有酸楚在慢慢匯聚。

“出——去!”季華鳶再次狠狠咬著這兩個字說道。

北堂朝僵在他身後沒有動,他好像有些呆住了,只是怔怔地看著那兩道巴掌印子說不出話來。季華鳶咬咬牙,說道:“早知這樣,當真不如一早便和晏存繼一起洗了。現在已經安安生生地睡在床上,省了見你這麼多的麻煩!”

北堂朝沉下臉:“別說這些氣話。”

季華鳶呵呵笑了兩聲:“我說什麼氣話?都是真心話!北堂朝,你要是長夜寂寞了,隨便出去抓幾個,外面那麼多鶯鶯燕燕,再不過,還有今年的三甲少年,別來我這裡碰壁!”

北堂朝一陣氣悶,他皺眉低喝道:“你自己聽聽,自己說的這是什麼話!”

季華鳶自嘲地笑了一聲:“我素來是說不出什麼好話的……”他說著,抬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傷,抬眼瞪視道:“北堂王這打,罰的不就是季華鳶不會說話嗎?現在罰也罰過了,傷也驗過了,北堂王可以走了。”

北堂朝只覺得那股火在心裡拱啊拱啊,幾乎就要噴薄而發,但他低眼掃著季華鳶身上的傷,終於是忍住了,只從牙縫間基礎一個字:“好!”

季華鳶嘲諷地嗤笑一聲:“不送。”

北堂朝怒氣衝衝地轉身,砰地一聲甩上浴房的門,殿門也沒得幸免,同樣被咣的一聲撞在門框裡。

季華鳶直挺挺地站在潮溼悶熱的浴房,腦袋裡咚咚咚的像是有人在擂鼓。他閉眼聽北堂朝怒氣衝衝的步子漸漸遠去,回過身來撲通一聲直接跳進了溫泉池子裡,將自己整個人沉進溫泉水中,什麼也不願去想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畫心

醒來的時候還是清晨,季華鳶下意識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無奈地想起昨晚睡前忘了在屋子裡放些水。深秋的山腳下,氣候還是非常乾燥的。季華鳶嘆著氣坐起身子,只覺得這一覺睡得渾身都軟了。他揉著自己的肩膀走到桌邊倒水喝,一偏頭,卻看見壓在門縫底下疊起來的紙條。

季華鳶瞬間警覺,他悄無聲息地站起來,走到窗邊推開一道縫隙向外看去。空曠的殿院格外安靜,只有零星的鳥叫聲,一草一木皆在安睡。昨夜整個行宮的人都在狂歡,哪有人會醒的這麼早。季華鳶心知不會找到什麼,便只能嘆口氣,走回桌子前先喝了一杯水,然後才撿起那張紙條展開。

上面只有一個字:快。

季華鳶嘆氣,這是三叔不滿意他拖拉了,要他快些去勾晏存繼。季華鳶頭疼地揉著自己的鼻樑,他倒是無所謂快慢,和晏存繼說一聲叫他配合便是了。只不過,這種事情總也要去和北堂朝解釋一句,要不然,他又要……季華鳶想到這,突然心煩意亂地搖了搖頭,他現在和北堂朝正吵得僵,現在過去告訴他“我要佯裝著與晏存繼交好了”,那不是找事嗎?

這簡直就是一個死局,很簡單一件事,卻因為各方面掣肘而怎麼做都不好……季華鳶一邊煩亂地將紙條撕碎處理掉,一邊暗罵,該死,總兵臺的人是幹什麼吃的?那麼嚴防死守,還是讓不該進來的人進來了。

季華鳶索性走到窗邊將兩扇窗戶全都推開,使勁呼吸一口清冷肅殺的晨風。站在這裡可以看見萬里青山綿延,可以聽見母渡江水流的聲音,季華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