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離我越來越遠要好很多。”

“難怪……”北堂朝用有些低啞的聲音喃喃道。他低頭,嘴角不自覺地帶上了一抹蒼涼的笑意:“那時我也想,怎麼一次調☆教竟然就當真讓你軟下來了,原來,你早就這樣打算……我若不給你任何機會,你就繼續做你囂張恣意的季華鳶,而我若是肯給你一些機會,你卻願意折一折自己的驕傲變得溫順一些?”北堂朝說著,低聲笑了:“傻……”

“是啊,傻……”季華鳶也笑,“但是,我又能怎麼樣呢?我回帝都前,是做了兩手打算的。當時我想,你若恨我到了真的不會改變的地步,我即便軟下來又能如何?但你若是肯藉著往日情分讓我留在府裡——哪怕做你眾多公子中的一個,那我……我也願意……退讓一步。”

“如果當真是那樣,你會一直戴著面具對我嗎?”北堂朝側過頭看著季華鳶,聲音愈發地啞了。

“會吧……但其實,我也不確信自己能不能忍得住自己的烈火性子……”季華鳶笑著搖搖頭:“不爭不吵,留在你的府裡,你若肯來看我,我便備上好茶好菜,笑著陪你說話。你若不來,我就在自己的院子裡安安靜靜地等你……”

北堂朝聽不下去了,他的語聲有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哽咽:“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季華鳶笑了:“你覺得我做不來這些是嗎?北堂朝,你只知道我是個太驕傲的人,永遠不會為任何人折了傲骨。但你卻永遠看不清,你對我有多重要。”季華鳶說著,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天,太陽早就落山了,是以他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你是天上的太陽啊,從我最初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歡你。我抓著你在手裡,一輩子都不想放開。你覺得我驕傲,可為什麼?就是因為我什麼都沒有,所以才要傲一點,生命已經至此,若是連自己都輕賤了自己,要這人生還做什麼呢?而你,你是我擁有過的最好的。我那些驕傲即便全部用來換你,又有什麼不值的?”

北堂朝抓緊了他的手:“華鳶,忘了那些吧,全都忘掉。我對你,不是依然很好嗎?”

季華鳶苦笑著搖頭:“問題就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遠遠超過我回帝都之前的任何一種期待,甚至超過了我的奢望。”

“有什麼問題嗎?”北堂朝的眼底罩上一絲迷茫。

“有啊……”季華鳶長嘆:“當然有。我會不安啊,我不知道為什麼兩年相隔沒有抹去你對我的半點濃情,你對我越好,我越覺得虛飄飄地抓不住似的……慢慢的,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陷入了一個怪圈,我越來越不能容忍自己有一點瑕疵握在你手裡。就連身世被揭開,我也要怕,我怕你會不會為這個看輕我了。還有你包容我的錯誤,我也怕,我怕你只是在忍著,而終有一天會毫無預兆的爆發……”季華鳶說著,苦笑,抬頭怔怔地看著夜空:“我不知道你的底線在哪裡,就如同瞎子走在夜裡,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一步踏空,然後就此,萬劫不復。”

北堂朝看著季華鳶的側臉,晚風微微有些迷眼,而他卻不肯錯開視線去。季華鳶輕輕一低頭,那唇角淡淡的笑意卻那樣讓人心疼。北堂朝朦朦朧朧之間好像突然有些懂了,季華鳶說了這麼多話,其實是在解釋,不僅解釋他的憤怒由何而來,更在解釋他為什麼那樣看重那個素未謀面的生母——竟然不是為了王妃本人,而是為了他呀。

他總以為這個人驚才絕豔,目空一切。卻原來,他心裡也是那樣傻里傻氣的,會怕那些有的沒的的小事。

北堂朝嘆口氣,他轉瞬又想:也許,對季華鳶而言,這也絕對不是小事吧。只是這個人似乎早就習慣了,天生就不會把自己的感情露給別人看,他把那點不安和難過都藏起來,只肯給別人看他耀眼的光華。那華光晃暈了人的眼,便不會有人知道,季華鳶,其實也只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