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後來,楚國內部發生了矛盾,給秦國造成了可乘之機。秦國後來居上,統一了中國。否則,歷史將會是另一個樣子。但是,楚人並不甘心被人吞併。後來,“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的預言果然應驗,秦朝竟然正是為楚人所亡。歷史告訴我們,湖南人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蠻勁,特立獨行、自強不息,雖九死而不悔。

這個時期來到湖南的人當中,有一個人的行為和他的作品對湖南人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他就是戰國時代的楚國三閭大夫屈原。他是楚懷王的左徒,因為懷王聽信讒言,把他貶到沅湘。他憂愁幽思,而作《離騷》。後人司馬遷高度稱讚屈原和他的作品。1696年,湖南人吳楚材、吳調侯在浙江紹興編輯了一本供全國各地私塾學習的課本《古文觀止》,其中收錄了湖湘文化的名篇佳句,一直影響到今天的中小學語文教材。《古文觀止》收錄了司馬遷的《屈原賈生列傳》和屈原的《懷沙之賦》。許多學者認為,培育湖南人精神的湖湘文化,就是起源於屈原這位充滿憂患意識和愛國主義的文人,而湖湘文化的發展,也將他的憂患意識和愛國主義貫穿了始終。

秦朝一統四海之後,鑿靈渠,置桂林郡,無數中原百姓被迫遷徙到五嶺兩側,大批罪犯被流放到了荊湘一帶,而不得志的文人騷客,也被罷官流放到這裡。湖南以它博大的胸懷一概接納。於是,大量的漢人開始與三苗部落的後裔聚居在湖南,而湖南人的血統和文化,也由此而變得複雜起來。

什麼是血性?(4)

可以設想,無論是流離失所的百姓,還是牢騷滿腹的文人和怨氣沖天的罪犯,來到了湖南,都必須辛勤地勞作,才能維持自己的生存。一方面,他們必須不畏艱難,應對命運的挑戰;另一方面,他們心裡對壓迫者始終充滿反抗的情緒。他們當中有些人,也會由自己的命運而聯想到要改變國家的命運。可以肯定,在湖南的汨羅江投江自盡的屈原遭到貶謫的身世,和他那種憂國憂民的情懷,最容易觸動他們的心。這樣,湖南人霸蠻的血性在他們身上得以延續,而他們也給湖南原有的居民們帶來了要在逆境中奮起的頑強意志,和對命運、對天下大事的關懷與思考。

漢代以來,繼續有不得志的中原人來到湖南。這裡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歷朝歷代來到湖南的文人們,因為他們是文化的推動者和代言人。賈誼不得志,屈居在長沙;李白浪跡天涯,流蹤於湘水;柳宗元被貶謫,任官於永州;范仲淹憂心忡忡,嘆懷於巴陵……這些遷徙、流放、浪遊而來的外省人士,帶來了各地的文化,推動了湖南的發展。

在中原人看來,湖南山高路遠,地老天荒,歷來是“化外之地”,也是漢民族與少數民族的雜處的地方。明朝時,朱元璋與陳友諒大戰之後,大批的江西人遷移湖南,史稱“江西填湖廣”。元朝初年,又有大批江西人來到湖南。韶山毛氏先祖毛太華就是移民湖南的江西吉安人。湖南人與江西人從此結下了解不脫的淵源,而江西人對湖南的鐘愛,大概就是起源於此。山民本有刻苦強悍的習性,移民則有開拓進取的精神。他們都要篳路藍縷、忍辱負重,也就是都得“霸蠻”。不“霸蠻”,叫人怎麼活下去!

中國歷史上,因戰爭而發生人口遷移的大規模“填湖南”的事件多達七次。由此可以推想,湖南人的血統和文化,得到了進一步的豐富。

懂得了湖南人的歷史變遷,也就找到了湖南人性格和精神面貌的根源。三苗給湖南人留下了好鬥的種子和被壓迫者的反抗精神,開墾蠻荒之地的艱辛鍛鍊了湖南人霸蠻的意志,屈原為湖南人提供了憂患意識和愛國主義精神。從屈原那裡遺傳下來的貶官文化,經過歷代貶官的繼承和發展,在湖南形成了一種催動人們積極進取的文化氛圍。

這樣分析下來,我們就不難理解,湖南人為什麼自近代以來會將霸蠻的性格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