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牧羊城的蘇柔,因為蘇柔自小到大,最怕驚雷。

想到蘇柔,蘇洄的思緒不由得一陣恍惚,因為他腦海裡浮現出的蘇柔還是其雙十年華時的靚麗姿容,而如今蘇柔早已是三十多歲的婦人了,不知已經變了什麼模樣。

思緒流轉間蘇洄已穿過庭院到了御書房門前,他稍作駐足,整理儀表,而後邁步跨過門檻。

房間裡蘇翰林正坐在龍案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批閱著奏章,蘇柔站立一旁,邊講著逗蘇翰林開心的趣事,邊給蘇翰林揉捏著肩膀。

二人笑聲不斷,顯然是聊的極為開心。

蘇洄快步上前,給蘇翰林跪身行禮:“兒臣叩見父皇。”

“免禮。”蘇翰林沖蘇洄擺了擺手。

“臣弟見過長姐。”蘇洄起身後又向蘇柔施禮。

“天禧拜見太子殿下。”蘇柔同時回禮。

蘇洄盯著蘇柔上下打量一番,發現其身體姿容都保養的極好,除了稍稍富態了一點,不見了少女時期的青澀稚嫩外,這十多年時間幾乎沒有太大變化。

見蘇柔氣色紅潤,目光清澈明亮,想來這些年在夫家生活的還不錯,蘇洄不由得心生喜悅,看著蘇柔說道:“十多年不見,長姐依舊光彩照人,讓臣弟心中既安且喜。”

蘇洄打量蘇柔之時,蘇柔亦在打量蘇洄,只見蘇洄面色蒼白,眼圈青黑,臉龐消瘦,雙唇乾裂,狼狽至極,不禁訝然。

蘇翰林之前和她說了,皇子公主們正在受飢餓之罰,可她萬萬想不到蘇洄已經被餓成了這般可憐模樣,如若早知道如此情景,她肯定會叮囑張小卒幾人別都搶光,多少給蘇洄留些吃食。

不過想到父皇既然如此懲罰蘇洄和一眾皇子公主,自然有其道理,蘇柔心中剛剛生起的愧疚之情頓時就散了,反倒是勾起嘴角打趣起蘇洄,忍笑道:“太子此番飢苦模樣卻是讓姐姐既憂且慮,難以寬心。”

蘇洄聞言頓時向蘇柔投去幽怨的目光,心說若不是你命人搶奪我的酒菜,本太子現在正大吃大喝痛快著呢,豈會像個餓乞一樣出現在你面前。

他瞥眼偷瞄了一下蘇翰林,而後目光又回到蘇柔身上,開口直接問道:“不知長姐為何要派人搶奪我和眾兄妹救命的吃食,甚至還派人砸了九弟的酒樓,斷了我們的食物來源?九妹和十五弟扛不住飢渴之苦,昨日就已昏厥過去,眼下生命危在旦夕,懇請長姐施以援手,幫幫我們吧。”

蘇洄越說越急,乾裂的嘴角因劇烈張合而裂開,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啊?九妹和十五弟已經昏厥了?!”蘇柔聞言大吃一驚,這才知道事態之嚴重遠超她想象。

她慌忙看向蘇翰林,張嘴就要替蘇洄等人求情,卻被蘇翰林先一步用眼神制止。

蘇翰林從一摞奏摺裡抽出最下面一封,在書桌上啪啪摔打了兩下,而後斜睨蘇洄冷聲問道:“你說你長姐搶了你們的飯食,還砸了老九的酒樓,可有證據?若敢信口雌黃汙衊朕的長公主,即便你是太子,朕也絕不輕饒了你!當然”

蘇翰林語氣突的一緩,又道:“若你有足夠的證據,朕自然會為你做主,解除爾等的禁制也不無可能。”

蘇洄聞言張口欲言,可話到嘴邊又苦笑著嚥了回去。

他本想說有人證,他手下的小太監可以證明是蘇柔派人乾的,可轉念一想,單憑小太監的一人之言就要定帝國長公主的罪,非但不可能,反而會讓小太監落一個以下犯上,藐視皇家威嚴的大罪,甚至極可能給其招惹殺身之禍,所以只得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不用看蘇翰林手裡摔打的奏摺,他也知道蘇翰林的用意了。

眼下他扮演是雁城的趙全、張小卒,眾皇子公主就是南境受災嗷嗷待哺的百姓,而搶食砸店的人是水賊,蘇柔便是幕後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