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筆勢一變,改頓筆為武陵山水畫派的甩筆。

筆鋒展露之間,便是兩聲慘叫,酒樓之中血光迸射,兩名士子便直挺挺的飛了出去。

前面鍾陵的琴刃如利箭迸射,唐雨筆從身後運轉到前方,一個回鋒起筆,筆桿微微轉動,不徐不疾的一箇中鋒運筆。

“叮叮叮!”琴刃被筆輕輕拂過,便頃刻之間崩散。

唐雨的筆再一個轉折,一提猛然一頓,漆黑的墨跡在空中畫了一道弧線,鍾陵的琴聲便被擾亂。

鍾陵人在半空之中,不由得大驚失色,只覺得胸口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一口法力竟然運轉不過來。

唐雨的筆不停,圓轉回旋,鍾陵的琴聲便被攪動成一團粥。

就如同用卡帶聽歌,帶子突然纏住了一般,那聲音哪裡還有琴韻?

“鏘,鏘,鏘!”

鍾陵立刻改成重琴,琴聲激昂洪亮,手中的五絃被波動得分外沉重。

唐雨的筆再一變,本來收攏在一起的筆觸,瞬間散開。

點點墨跡從畫筆中揮灑而出,卻是武陵山水派的散筆技法,這一擊出手,一股浩然之氣凝聚在墨跡之中,竟然帶有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向鍾陵激射而去。

鍾陵大驚失色,這一變化猝不及防,他根本無法分辨唐雨這墨跡究竟有何等神通。

倘若是像季孫家的墨跡一般,沾之即死,那他這跳小命還保得住?

他琴道修為果然了得,猝變之下,腳下的琴絃猛然一彈,他的身子騰空飛起,堪堪躲過唐雨這一級散墨。

然而這一失先機,唐雨的筆鋒一露。

“鏘!”一聲,琴絃當即斷裂。

唐雨的筆根本不停頓,一個拖筆回來,鍾陵身邊的兩名高學士子便又是兩聲慘叫,胸前直接撕裂出兩道裂痕,整個人便跪了下去。

還有一名士子已經嚇破了膽,轉頭就跑,一溜煙跑得不見蹤影。

而鍾陵從空中落下,腳下沒有了琴絃,已然無處可立足。

他手一揚,便還要施展御琴術,唐雨的筆卻殺到了他的面前。

大字兼毫筆,筆微微一頓,然後一提,緩緩一勾,自始至終沒有露鋒,可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卻瞬間將鍾陵包裹在其中。

鍾陵只覺得天旋地轉,嚇得是魂飛魄散。

他唯有不斷的撥動琴絃,放出琴芒,卻根本顧不得辨別方向。

號稱琴絕,可此時他所奏之譜已經全無章法,如同小兒亂彈琴一般,琴聲刺耳之極。

當他將漩渦的法力全部驅散,只覺得渾身發涼,低頭一看,一身長袍已經被攪成了碎片,連要害部位也沒有幸免。

堂堂的高學士子,在這寒冬之中幾乎變成了赤身裸體,可想而知他內心的崩潰。

他的身形迅速倒飛出去,唐雨的筆恰在此時一頓,他身子再也控制不住平衡,一頭就扎進了外面的積雪之中,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轟!”

巴陵士子越積越多,此時眼見著一幕,都忍不住發笑。

東郭三絕,號稱高學士子中修為無雙,可此時卻被唐雨如耍猴一般戲弄,著實讓人覺得名不副實。

唐雨滅四人,嚇跑一人,擊敗琴絕鍾陵,這等修為才是真的讓人震驚。

酒樓之下一片大亂,幾名士子將鍾陵從雪中刨出來,用綢緞包裹住,狼狽不堪。

姜雲菲嘻嘻的笑,道:“真是不知羞哦,讀書人赤身裸體,著實褻瀆了聖人之威,這等士子便是異端……”

張達站在樓下,眼睛死死的盯著酒樓,雙目欲噴火,可是腳下卻挪動不了分毫。

雅居閣比鬥才幾天,這才是唐雨的真實實力麼?

倘若是這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