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說需要你們去施壓,市裡拿不出撫卹金,但是給幾輛馬車,提供一些路費總可以吧?作為首府,咱們在馬內是有辦事處的,到了馬內後,你們去臨時管理委員會和議會門口靜坐,讓辦事處的人提供食宿,這總可以做到吧?”

底下一片沉默,這麼長時間下來,死者家屬已經明白一件事,繼續靜坐下去恐怕沒用,市政廳的這些官員擺明了想要賴賬,都不敢來這裡上班。他們和別的城市的死者家屬也有聯絡,知道各地的情況都差不多。

這個年輕人同樣是在推託,想把死者家屬們弄到馬內,目的還是賴賬,但是他的話多少有點道理。

“我們走了之後,萬一你們撒手不管,既不安排馬車,也不安排食宿怎麼辦?我們在半路上豈不是要活活餓死?”老頭又問道。

“你們用不著全都去啊,留一部分人在這裡不就行了,如果市長和各位議員真的不管那些去馬內的人,你們難道不會找他們算賬嗎?連這點要求都做不到,他們還有什麼資格坐在那個位置上?”年輕人一時激動,居然毫不遮掩地說出心裡話。

話一說出口,年輕人頓時後悔,不過後悔的念頭很快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為他馬上就想到背後有人撐腰,而且是整個南方最強而有力的人物。

“好,就這麼做。”老頭拄著柺杖站起來。

其他人也都站起來,他們在這裡靜坐了半個月,早已坐膩。

同樣的一幕也在另外一座城市發生,說出這個想法的換成一個三十多歲的軍官,此刻這個軍官正被市長和一群議員指著鼻子臭罵。

“誰讓你出這麼一個餿主意的?那幫人想鬧,就讓他們去鬧,我看他們還能鬧幾天?”破口大罵的正是市長。

這座城市不同於勒特諾,沒有那麼繁華,也沒那麼多錢,這裡官員的臉皮也更厚,心也更黑。勒特諾出於道義的考慮,給靜坐的人每天提供一頓吃的,這裡可沒有那麼好的條件,那些靜坐者全都是自己掏腰包——這就是那位市長的倚仗,也是他敢繼納耗下去的原因。

“是啊,你就是太過沖動。”一個老議員也用怨憤的神情看著那個軍官。

“他的目的還是好的,問題是他沒有想過,送這麼多人去馬內,這同樣要花錢,更何況到了馬內,還要幫他們解決食宿,再說這件事捅到馬內,馬內那邊怎麼看我們?會不會認為我們故意這麼做?認為我們不負責任,把難題踢給他們?甚至認為我們無能,連這點小事都壓制不住?”另外一個議員也開口道。

“原來這才是你們的顧慮。”軍官冷笑一聲。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反正你去把那些人勸回去,他們願意靜坐,就讓他們去靜坐,要是不願意,就乾脆回家。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撤你的職!”市長繼續怒罵道。

“我其實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軍官說道。

“你有辦法就去做,不要在我面前廢話,我不想聽。”市長轉過身,可下一瞬間,他渾身一震,然後低頭看胸前一眼,竟見胸前冒出一截劍尖。

“你說得沒錯,既然我有辦法就應該去做,而不是和你廢話。”軍官猛地拔出劍。

“護衛,護衛,快來。”

“殺人了。”

“趕快來人,把他抓起來。”

大廳內頓時亂成一團。

這幢被當作臨時市政廳的大樓裡當然有護衛,數量還不少,更有魔法師坐鎭,但是任憑那些官員和議會成員喊破嗓子,也沒有一個護衛進來。

過了一會兒,看到仍舊沒有動靜,這些人已經明白,那個軍官早已有所準備。

劍光又是一閃,老議員也倒在地上。

“別殺我,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我支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