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順眼,你就撞毀它。拆了木屋的板材,我們做梯子。”

所謂“肉袒之國”是趙武發明的稱謂,他說的是許國國君曾兩次光著身子,揹負荊條向楚國國君“負荊請罪”,這負荊請罪的手法,原創就是許國國君。後來廉頗在戲劇《將相和》中,毫無創造力的“山寨”了許國國君的做法。

其實,“負荊請罪”到了春秋末已經不管用了。在戰國的廉頗時代還用這招,鐵定落伍。比如許國國君,前兩次在遭受楚國攻打時用了這招。第三次還用,就落伍了。楚王不吃他那套,許國國君只好改了。他的新創意是搬遷,為了躲避周圍國家的吞併,他不停搬遷自己的國都。現在的國都葉(今河南葉縣西南)是他們兩年前搬來的。

據說,最後一任許國國君稱之為許元公,死於公元前482年,也就是數十年後。但那時的許國徒有虛名,因為他們每三年一搬遷,顛沛流離,結果許國最後建國何處,整個春秋都無人知道,史書上也沒有記載。

魏絳先是讚歎趙武一句:“高妙,這計策匪夷所思。我的兵傷亡很重,而許國並不是我們的主要目標,我們沒時間把兵力消耗在這裡。至於這個“肉袒之國”為什麼強硬起來,我們無需關切,我們的霸權不是靠憐憫與仁慈建立的,我們的任務是懲罰!許國本沒有實力,卻偏偏要顯示自己的倔強,那麼好吧!我們就讓他儘快看清自己的實力。”

魏絳說趙武的計策匪夷所思,是因為他被思維定勢侷限住了。在他的習慣中,走路要走大門,不能翻牆。所以面對宮城的圍牆,他有點束手無策。但他沒想到,只要把牆砸出一個豁口來,整堵牆就處處是大門。

趙武苦笑一聲:“攻擊前我曾經勸降許君,但我的聲譽似乎不太好,許國人堅持不投降………你先把圍牆拆了,做出建造木梯,準備攀爬土臺的姿態,我這裡做出縱火的姿態,然後,由你出面勸降。”魏絳深深的看了趙武一眼,轉身離去……

魏絳的聲譽似乎比趙武高出不止一點,等魏兵撞破院牆,攻擊到宮城臺階之下時,原本面對趙兵誓死不降的許國君臣,一見魏絳的旗幟,爽爽快快,毫無猶豫的投降了………他們表現的如此痛快,讓趙武滿腹充滿委屈。

“人品問題啊!看來我在鄭國燒殺劫掠,弄得人人都不相信我憨厚了……什麼世道?”趙武低聲抱怨。

此時,許國大臣正在鄭重的請魏絳登臺。那些大臣連正眼都不瞧臺下打著主將旗的趙武,連魏絳那廝也不看趙武,他神情嚴肅的整理著冠帶,而後,伸開雙手,讓雙臂呈水平,再雙臂抱攏,行了個春秋標準拜見禮,嘴裡唱禮道:“晉國正卿、新軍佐、領司農事、中尉(國君高參)魏絳拜見許君,請求登臺接見。”

旁邊的許國行人(外交官)用不緊不慢的嗓音喊道:“寡君答禮………晉國是上國,晉侯是諸侯之伯,上國正卿來此,請恕寡君身體欠佳,不能降階親迎,請上國正卿依次登臺。”

魏絳再拜:“外臣受寡君託付而來,身負寡君使命,請許君降階迎候。”魏絳堅持不肯先登臺,非要讓許國國君到臺階下面來迎接自己………春秋時,國家外交爭的就是這個,這叫:恰當的外交禮儀、合適的外交規則。而現代人把它稱之為“面子”。

許國國君不參加盟會,你說是逆反心理也罷,是不堪忍受霸主的貪婪所求也罷,但無論如何,身在這個講究規則的社會里,你就必須遵守這個社會的規則。你不想向老大交保護費,也好!且去悄悄經營自己的勢力,等自己做老大後,不但不用交保護費,別人還給你交。但如果你本身沒實力做老大,又無心埋頭髮展經營自己的產業,還要動不動犯擰,跟老大找彆扭,按現代的話說,這叫“犯賤”這叫“找抽”。

晉國軍隊是來問罪的,目前已經不是“兵臨城下”了,是堵在家門口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