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個部隊的狩獵區域又分為“陰陽陣”兩塊區域,陽者為生,陰者為死。

圍獵時,負責驅趕獵物的輔助人員在“陽陣”區域驅趕獵物,使獵物衝向指定的狩獵區域,而狩獵區域就是所謂的“陰陣”,陰者,主死,在這片區域可以放手殺戮。故而,埋伏在陰陣的狩獵人員會將闖入這片區域的野獸一一射殺。如果來不及射殺,讓獵物逃向了陽陣,陽者,主生,那麼狩獵人員就要放這些獵物逃出生天。

接下來,衝入陽陣的獵物會在輔助人員的驅趕之下,逃向下一個狩獵部隊;而下一個狩獵部隊,依舊按照陰陽陣劃分狩獵區域,主管屠殺的人員守在陰陣裡,等待送上門來的獵物;而僥倖逃入他們陽陣的獵物,則依然按照狩獵規則,聽任它們逃亡下一個狩獵區域。春秋時代的“陰陽陣”設定,後來演化成“生死門”說法:逃入生門的獵物,人們只驅趕,不進行屠殺。而殺戮行為,只在死門進行。

齊策剛才說獵物夠了,就是要求趙武變換陰陽陣,將自己所在的區域改為陰陽陣交界之處,於是,獵物們被驅趕著,與趙武這一行人擦肩而過,而趙武他們,只能揹著手看獵物逃竄,規則如此!

停止了圍獵行動,趙武與趙武的護衛都閒了下來,面對衛國國君的致詞,趙武笑著再度繼續剛才的話:“武,感激衛君的恩惠,願以五十里之地,替衛君增壽。”

衛獻公面露微笑,他剛想順嘴提一提朝歌的事,北宮陀見勢頭不對,連忙橫過身子,躬身向趙武行禮:“衛國是小國,依靠霸主的雨露陽光逐漸發展,以至於我們新增了一座城市(指烏餘佔據的那座城市),另外還增加了位於南方的領地。我們衛國如此卑微,也能得到霸主的青睞,伯君(指晉平公)的垂憐讓寡君無以為報,今後怎敢在執政遇到危險的時候,背過身去,假裝沒有聽到,沒有看到。”

北宮陀說這番話,語氣中已包含隱隱的抱怨,他到此時,方深切的感覺到了戚林父的悲哀。他衛獻公就是一個混賬,從不知道輕重,從不知道自己該在什麼時間做什麼事情。如果衛獻公當初奪位的時候,只是針對自己國內的貴族下手,把爭權奪利侷限於本國事務,不去屠殺那三百名晉國戎卒洩憤,那麼,他也不會惹怒晉國,不惹晉國就不會招來晉國的肢解……

衛國先是二等國家,最近一段時間,只是聽從霸主的安排,跟在霸主屁股後頭跑跑路,就這樣,衛國便平白獲得了幾塊新增領土。如果衛獻公早明白這個道理,早早採取當下的態度來侍奉霸主,衛國還會是如今這番可憐模樣嗎!然而,北宮陀也知道:沒錯,衛獻公確實是混賬,但他卻是衛國的“國家混賬”,而且這位混賬是北宮陀的頂頭上司,為了國家利益、自身利益,他北宮陀不得不把這位混賬揹負起來。

北宮陀的及時插話,避免了衛獻公自不量力的出醜,而他幾次強行插入,打斷衛獻公的表演,讓衛獻公有所察覺……察覺了之後,衛獻公心裡開始發怵。

當初衛獻公屠殺的三百戎卒,屬於晉國武宮的學員,當時的武宮統領是趙武,所以名義上那些武宮學員都是趙武的學生。武宮等於軍校,武宮畢業者都是中層軍官,經過這些年,也有學員爬上了高層。也因此,衛獻公很不討晉國軍方的喜愛,軍官當中不知有多少人背後恨不得捅衛獻公一刀。

這次衛獻公原本想著借救援的功勞,在趙武面前賣個關子,現在北宮陀反覆打斷衛獻公的意圖,突然間,衛獻公後怕起來……左右都是趙武的部下,以及他的學生,你說趙武要是在這個地方把他宰了,順便把他的侍從,甚至連同北宮陀一起挖坑埋了,會有人記錄下趙武的屠殺,會有人替他喊冤嘛?答案是否定的。衛獻公想明白了,心中越來越害怕,腳下不自覺的移動,慢慢的躲在北宮陀身後。

北宮陀感覺到衛獻公的恐懼,但他依舊在與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