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兩人也彼此把話都說開了,但那個心結仍是在,說話總有一搭沒一搭的。

“那位就是幫我處理書寒後事的湯先生!”

在到達教堂前五十公尺,旎菱指向不遠處正在監督靈堂布置的湯穆哲。

“這樣麻煩人家會不會不好意思?”若彤問道。

“他很熱心的,起初我也一直告訴他說不必了,但他堅持要幫忙就依他嘍!他可是固執得很。”旎菱淡淡回道。

“那這個人情可得要記得還了。”

若彤暗自許諾,等書寒的事告一段落了,她可要登門親自去謝謝人家,這禮數是少不得的。

“嗨!你們來了!”

正要走上前的兩人卻被穆哲一不小心給瞄到,連忙跑了過來,他只著一件短汗衫,一雙球鞋,面板曬得健康有光澤,和前幾天所見的斯文像,截然不同。

“都快差不多了吧!”旎菱看著工人問道。

“應該都快好了,只是不曉得明天來弔唁的人有多少,位子夠不夠坐。”他鉅細靡遺地向旎菱回報。

“比原先的位子多一百張好了,說不定梅先生的南投老家還會有人過來。他妹妹明天一早就會到,還得多麻煩你幫她打理一下,該做什麼可以先教她。”

之後,旎菱又說了一些書寒的同學和小時候的玩伴,以及他平常習慣穿的衣服、襪子等瑣事,希望穆哲能慎重其事,一點閃失也出不得。

這些舉止,一一都看在若彤的眼裡,她一頭霧水,可又像是無比清醒,旎菱怎會懂書寒的那麼多事情?有些她唸的人名,書寒一次也沒跟她提過,甚至書寒愛穿什麼顏色的襪子,她都一概不知,可是旎菱卻毫不含糊地說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子。

“喔,忘了跟你們介紹一下。”旎菱以為他們是初相識,很禮貌地為他們倆引見。

“不用了,我們早見過面了。”爽朗的笑聲加上深邃有情的眼眸,倒讓若彤震了一下。

“你們見過面了?”旎菱口氣急轉直下。

“是呀!前幾天她一個人到教堂來,我正好在練琴,於是我們就聊起來了。”

“那我就省得麻煩了。”旎菱倒也不用再繁文縟節客套一大堆。

若彤那雙魚座敏銳愛推敲的性子,在此時表露無遺,她又不解了,她和穆哲見過一次面,談話也都還有一點距離,可旎菱?和穆哲話家常的神態,像跟普通朋友一般沒有隔閡,究竟旎菱平常都閒著沒事幹,天天在鎮上逛,到處找朋友哈拉嗎?

唉!別又鑽牛角尖了,旎菱不是全權幫忙梅家處理書寒的喪事嗎?一定早就和穆哲見上好幾次面了,連這點也想不通,幸好,否則又要和旎菱有得吵了。

“進去看看吧!我想也要讓單小姐滿意才行,雖然這種感覺會讓你心底頗痠痛的,但該面對的還是得去面對,讓往生的亡魂也早日得以安息。”穆哲安慰的口吻中,彷彿他好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她記得她沒告訴他啊!

“你怎會知道死者和我的關係?”若彤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湯穆哲閃爍其言。“這也沒什麼,來做禮拜的人多少也會告訴我一點。”

旎菱此刻打斷了他們的話。“進去看看吧!看我為你付出的你滿不滿意?”

她的打斷有些刻意,若真是旎菱告訴他的,那也無所謂,這沒什麼好迴避的,還是她怕穆哲追根究底下去,若彤自己也不好將那天婚禮碎人心絃的畫面再重提一次……

旎菱還是向著她的……

那靈堂內的陳列,最醒目的就是百合花特別多,雖然書寒以前會省些錢來買玫瑰花給她羅曼蒂克一番,但在書寒的心靈深處最愛的還是百合,他曾說過百合是最單純、幹凈的花,他一輩子也不會減少對它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