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這程度,梅先生生前一定有好人緣,要是他還活著,我一定建議他娶蔣小姐,這麼痴心的女孩子,在這種功利社會已不多見了,你說是吧!”

方筠為免若彤聽了心情又低落,忙打發管理員道:“老伯,謝謝你,沒有事了,你忙吧!”

管理員一走,若彤沒有抬起頭,眼神呆滯地望著碑上書寒的遺照說:“方筠,我覺得……書寒不像是自殺死的,是被我給逼死的。”

“沒……沒那回事,那老頭子頭腦不清楚隨便亂說,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方筠忙又發揮她已訓練有素的勸服本事,挨近她身旁說著。

若彤緩緩側過頭來看她。“真的嗎?還是你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不告訴我,我、旎菱和書寒之間的事你最清楚,這一路走來難道你一點都沒發覺?”

“若彤,這又何必呢?事情都過了那麼久,何況當初旎菱為了這件事也斷然拒絕書寒的愛意,書寒也親口跟她說好,後來不也笑笑要和你結婚的嗎?到頭來會發生這種事,誰預料得到?”方筠始終中立,幾年下來,她夾在這兩個女人之間也快受不了了,幸好自己沒摻一腳,不然三人準從此絕裂的。

若彤將香點上,一縷白煙嫋嫋升空,聽說香是凡間的人用來與另一個世間溝通的工具。書寒!若你有聽見我在叫喚你,告訴我,你可曾有一絲絲愛過我?

她合十閉目,原先本有的書寒肖影,不知怎的,一直離她遠去,連五官都是如此模糊得令人難以分辨,取而代之的,是湯穆哲的臉,那清晰又熟稔的親切笑靨,直逼近她。

“該走了,若彤!”方筠在一旁提醒她。

“方筠……”她怔怔地看著她,似乎有著千言萬語。

“想說什麼就說出來,都十幾年的好姐妹了,還跟我客氣什麼?”

若彤心得寬慰,認真問道:“你覺得湯穆哲這個人怎樣?”

“湯穆哲?哪個湯穆哲?”方筠無什麼印象。

“就是幫助處理書寒後事的那位教堂唱詩班的負責人。”

這一說,才讓方筠的記憶瞬間抓了上來,但也不小心脫口而出了一句話。“就他呀!旎菱很欣賞他呢!”

“旎菱常去找他?”不知怎的,她現在只要一聽到“旎菱”兩字就很感冒。

糟了!我這個大嘴巴!方筠在心中不斷地犯嘀咕,這一來,若彤又要疑神疑鬼了。

“我不懂,為什麼你們做事都要偷偷摸摸的,口口聲聲說是好姐妹,什麼事都不願意對我說,枉費我對你們一片真心相待。”若彤的嗓音異常低迷,並不像一般人大肆咆哮,但方筠心中可明白得很,她這樣才最嚇人。

“……”

“好!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勉強你,這些年來你一直處於我和旎菱中間,為這段友誼努力維繫著,我不想因為我和她之間的一些事而來影響我和你之間的交情。”若彤的一言一語,讓方筠清楚地明白,她和旎菱之間有漸行漸遠的意味,淡淡的白開水味,使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然了無甜味。

“若彤,我真的很不想看你們這樣子,我心底也不好受,唉!以後最難做人的是我,你知不知道?”方筠千頭萬緒,別人的戀愛事,關她什麼?無端成了環保垃圾筒。

“好了啦!我又不怪你,反正現在我要跟你一樣,每天吃飽就睡、睡飽就吃,沒事就到海邊踢踢水、看看夕陽,這日子多好哇!”若彤無遠弗屆地將理想定得好飄逸、好灑脫。

她將手臂伸向方筠另一邊的肩頭,很親暱地在她左臉頰上一親,此時,若彤只好將內心的依賴寄託於友情上,少了愛情的束縛,的確海闊天空,管他的海誓山盟,她再也不信了!

這些話,方筠是半信半疑,雙魚座的女人不戀愛,那丘位元就可以退休了。

夏天的腳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