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桂說到這裡,眼睛瞟了一眼小方桌上李一鳴的遺像,嘆了口氣。

朱毅微微地點了點頭:“桂叔說的是。”老桂站起身來,向床邊走去,他的床亂糟糟的,隱隱有一股酸臭味道。只見他輕輕地掀開了床單、褥子,從下面取出一本筆記本,走過來顫微微地遞到朱毅的手裡:“給,這就是你想要的。”朱毅接到手中:“謝謝。”說罷,朱毅站了起來:“那桂叔,我就不打擾了。”老桂點了點頭,朱毅和張峻便起身離開了。

出了醫院上了車,張峻發動了車子,朱毅說道:“不等等莫家三兄弟了?”張峻楞了一下,朱毅笑道:“怎麼?以為我不知道你讓他們跟著來給你保駕護航嗎?”張峻臉上一紅:“我……”朱毅說道:“不用緊張,我又沒怪你,來了便來了,打個電話給他們,回去吧。”

果然,兩分鐘後,莫家三兄弟也從醫院裡出來了,他們的車停在街的拐角,見到朱毅不好意思地打了個招呼,然後便取車跟著回去了。

張峻一邊開著車一邊問道:“朱老師,這個老桂好象很神秘。”朱毅輕輕說道:“神秘?為什麼這麼說?”張峻說道:“我也說不清楚,就是覺得他很古怪,讓人捉摸不透。”朱毅嘆了口氣:“古怪我倒不覺得,不過這個人是個智者,別看他其貌不揚,邋里邋遢的,他的心智卻不是尋常人比得上的。”

張峻不禁咋舌:“那麼厲害?還以為他就是個糟老頭呢。”朱毅點上支菸,眯起眼睛笑了:“別小看老頭子,他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或許還要多。真正的智慧來源於對經驗的積累,對生活的感悟以及對人生的沉澱。很多事情他們不是不懂,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說。”張峻說道:“嗯,我明白了,就象老師這樣。”

朱毅看了他一眼,笑道:“行了,別給我灌迷湯了。唉,其實舒逸如果再用心一點他應該還能夠看清楚很多事情,也許是這兩年他太順風順水了,心性大不如前了。”張峻苦笑道:“我覺得舒處已經很可怕了,那腦子裡,裝的東西可多了。”朱毅說道:“或許就因為你們的推崇,讓他有些忘乎所以了。”

回到酒店,朱毅讓大家都回屋休息,他也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沙發上,泡了杯濃茶,點上煙,捧著李一鳴的筆記本慢慢地認真地看著。李一鳴寫的明顯不是日記,而是一些感想和隨筆,不過每一篇的最後有日期落款。

前面的部分大多是寫工作和感情的一些感受,而後面的十幾篇卻引起了朱毅的興趣:

“亞亞的生日,我送給她一枚戒指,她非常的開心,我們談及了婚事,亞亞說最好能夠早點結婚,她不在乎裸婚,她說只要能夠和我在一起她什麼都不在乎。她的話讓我很感動,我說乾脆我們十月一日結婚吧,她答應了,現在才五月,還有整整五個月,我得好好的籌劃一下,雖然我知道自己不可能給她什麼,但至少給她的婚禮應該是值得一生記憶的……”

“其實我並不喜歡看畫展,可每次我都會裝得很有興趣地陪著亞亞,我知道亞亞最大的願望是成為一個畫家。在展覽館呆了整個下午,說真的,我覺得很憋悶,於是我藉口上衛生間便到了展廳門口透透氣。一個乞丐見我出來便上來行乞,我給了他十塊錢,不過從內心我還是相當鄙夷的,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四肢健全,做得什麼不好,偏偏要做乞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我回到展廳的時候腦子裡滿是那乞丐詭異的眼神,和他那聲嘶啞的‘謝謝’。”

“晚上一個人呆在家裡,我的腦海中總是不斷地浮現出那乞丐的影子,他那嘶啞的聲音也不停地在耳邊響起,見鬼,我這是怎麼了?……”

“我告訴亞亞,醫院裡有兩個女人對我有意思,她竟然付諸一笑。我知道她對我是很信任的,而對於她不遠千里地來到滬海,和我在一起,我很感動,我自然不會對不起她。當然,那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