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之中,陰冷與憤恨在瀰漫。

沉寂了半晌,一直默不作聲的曹仁,終於是忍耐不住,拱手道:“丞相,關中乃我根本所在,萬不容有失,仁私以為,顏良此賊早晚當除之,卻不必非急於一時。”

曹仁雖然沒有直言勸說退兵,但言下之意卻已明顯。

“子孝將軍所言極是,大局為重,丞相何必跟區區一個匹夫太過計較,且留他一條性命,來日再取也不遲。”

郭嘉也從旁勸說,委婉的建議曹操退兵。

曹操深思良久,眼眸中閃過絲絲複雜的神色,猶豫權衡了半晌,終是無奈的一聲長嘆。

郭嘉與曹仁俱是鬆了口氣,他們知道,曹操這一場嘆,意味著他已決心退兵。

“退兵倒也無妨,只是,我大軍若是一退,豈非將文遠與子和棄於了孤城,把他們推上了死路。”曹操卻又一臉的憂慮。

軍帳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將部下拋棄而不救,傳言出去,必會令麾下將士寒心,這一點,曹操又豈會不明白。

沉默半晌,郭嘉的嘴角卻掠起了一絲詭笑。

“丞相放心,嘉倒有一計,不但可令文遠他們殺出重圍,而且還可以在退兵之前,狠狠的教訓那顏良一回。”

曹操黯然的表情,陡然間湧現喜色,急問道:“奉孝有何妙策?”

郭嘉便是一臉的自信,從容的將自己的計策諉諉道來。

曹操是越聽越聽興奮,聽罷之後,不禁拍案大笑,“奉孝此計當真妙計,顏良啊顏良,本相臨走之前,就好好給你上一課,讓你知道本相非是因畏你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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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軍大營。

夜深人靜,大營中一片的安靜,顏良也正睡得舒服。

與曹操的食不知味和徹夜難眠相比,顏良的精神卻極佳,吃的飽,睡得香,精神抖擻。

正作著美夢時,卻忽被帳外的騷動吵醒,卻聽周倉道:“主公,文將軍送了幾名俘虜來,說是有重要情報。”

文聘素乃穩重之輩,非是關係重大之事,必不會輕擾自己休息。

顏良也不及多想,便即打起精神,披了件衣袍出得前帳,命將那俘虜帶將上來。

過不得片刻,周倉便將數名俘虜押解了進來,一名文聘部將拱手道:“啟稟主公,一個多時辰前,這幾名曹軍試圖穿越我防線,從酈縣城衝往曹營,卻為我巡騎所虜獲,文將軍從俘虜的身上搜出了這封書信。”

那部將說著將一封書信,拱手送上。

顏良接過來一看,那書信看起來乃是一封張遼回覆曹操的書信,信中大體的意思是請曹操放心,他張遼必會依計行事。

“依計行事……”

顏良頓時起了興趣,他便將目光轉向了那幾名俘虜,掃了幾眼,忽然厲聲道:“來呀,將這幾人給本將拉出去,五馬分屍。”

左右親軍得令,洶洶而上。

那幾名俘虜大驚失色,忙是跪伏於地,哭著喊著向顏良求饒。

顏良示意親軍且慢,盯著他們,冷冷道:“想活命也可以,只要你老實回答,你家將軍張遼和曹操有什麼約定之計,本將就饒你們一死。”

“回主公,是這樣的,先前曹丞相派人秘密潛入城中,命張將軍率我等三日後向北突圍,曹丞相將引大軍前去接應,小的便奉張將軍之命,想去回覆曹丞相,卻不想給將軍俘獲。”

俘虜們也很痛快,一口氣道出了其中真相。

“原來是張遼想突圍,有意思……”

顏良點了點頭,擺手示意將俘虜們帶下去,接著,他又命將賈詡從速請來。

過不得片刻,一臉睡意的賈詡打著瞌睡前來,拱手道:“主公深夜把老朽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