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望著吳軍這種新型的戰艦,當他看到那一架架密佈的投石機時,心中頓時湧起一種不詳的預感。

“吳軍之中,我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戰艦,莫非周瑜是有備而來不成?”

就在呂蒙狐疑之時,江面之上,進攻的戰鼓聲已然響起。

隆隆的戰鼓聲中,七百架投石機同時發力。數不清的石彈騰過而起,挾著“嗚嗚”的破空之聲,向著水營方向呼嘯而來。

石雨來襲。聲勢震天。

漫天的石彈尚未落至,那駭人的聲勢,便已令全營的顏軍將士震驚。

“隱蔽,快隱蔽——”

呂蒙大叫著,不及多想就從坐騎上跳了下來。

頃刻間,石彈如流星雨一般襲至。

轟轟轟——

數不清的石彈砸至,木製的棧橋被砸斷。泊於水道中的戰船被撞斷桅杆,數座箭樓被擊碎支柱,轟然的倒塌。

只眨眼之間。沿水一線便被砸到千瘡百孔。

慘叫聲此起彼伏,那些來不及躲閃計程車卒,不是被石彈砸到粉身碎骨當場斃命,就是肢離碎。半死不活的倒地上嚎叫。

及時的下馬的呂蒙。敏捷的挪動身形,避過了石彈,但他的坐騎卻沒那麼幸運,那匹可憐的戰馬,竟被一枚呼嘯而至的石彈,生生的砸斷了脖子,噴射出來的鮮血,甚至還濺溼了呂蒙半邊的身子。

第一輪的石雨過後。儘管士卒們的損失並不甚多,但精神上所受到的打擊卻頗重。

這些善於水戰計程車兵。萬萬沒有想到,敵人戰船上竟也能發射出類似於步戰攻城艦密集的石彈。

驚駭未及時,吳艦上的裝彈已經完成,伴隨著震天動地的破空聲,第二輪的石雨再度襲來。

呂蒙別無辦法,只能一面躲閃著石彈,一面激勵著將士們不可畏懼,命他們繼續堅守崗位,不可擅退一步。

石雨轟落,鮮血飛濺,嚎聲四起。

陸戰守城,尚有堅固的城牆作擋,而這水營之中,能作屏障的不過是木柵而已,區區木柵,又如何能擋得住石彈的恐怖攻擊力。

不斷有人倒在血泊中,不斷的有戰船被擊損,形勢正向著越來越不利的方面發展。

然而,兩萬顏軍將士,卻無一人退縮。

儘管心有驚懼,儘管精神不安,但鐵一般的軍紀和意志,卻驅使著他們戰勝恐懼,依舊奮勇的堅守。

苦撐了十幾波的石雨襲擊,水營一線已是一片狼藉。

左營的淩統趁著敵人裝彈的間隙,策馬飛奔而來,趕往右營來見呂蒙。

“子明,敵軍的投石機太密集,再這麼撐下去不是辦法,我看不如讓我率水軍出擊,跟周瑜拼了!”

淩統受不了如此被敵人壓迫,憤怒的欲要出戰。

呂蒙卻沉聲道:“你我都做過周瑜的部下,他的水戰能力你還不清楚麼,他這是想逼我們出戰,只要我水軍一出,必敗無疑。”

“不然還怎麼辦,難道就這樣被動挨打嗎?”淩統憤慨道。

“主公的命令是叫我們堅守在此,死死的拖住周瑜的大軍,那咱們就得死守在這裡,就算守到最後一人,也絕不能出戰。”

呂蒙以主將的身份,做出了決斷。

淩統雖有一腔憤意,又豈敢違背軍令,只能翻身上馬,冒著石雨的侵襲,飛奔向了自己的防區。

石雨漫漫,無休無止。

不知不覺,已是時近黃昏。

吳軍的石彈攻擊漸漸減弱,那是因為他們已經幾乎消耗完了所有的石塊。

旗艦上的周瑜,遠望著殘破不堪的敵營,冷笑道:“呂蒙的淩統這兩個叛賊,倒是很能忍,這樣都不肯出戰,哼,你們不出來,本督就攻進去,看你們還怎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