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有狼,但是黃羊也多,打兩隻改善一下伙食也是好的。”部長的黑臉膛上透著紅光,他是湖南人,轉業分配到了內蒙,一張臉被高原紫外線曬的漆黑,做夢都想調回內地,努力巴結北京來的首長,也有這方面的因素。

“回程的時候,我們吃黃羊肉,喝馬奶酒,一醉方休。”黨愛國和部長握手,互相敬禮,翻身上馬,動作利落無比,讓內蒙古的同志們都暗暗敬佩,沒想到坐辦公室的首長還有此等身手,他們不知道黨愛國是馬術俱樂部的成員,平時騎的都是阿拉伯進口的純種神駿。

穿越小組騎上戰馬,沿著烏蘭察布的馬路前進,路邊沒有圍牆的校園裡,幾百名學生列隊做操,大喇叭裡傳出渾厚的男聲:“中華人民共和國第四套廣播體操 時代在召喚,預備~起。”

在孩子們充滿朝氣的早操中,劉彥直一抖韁繩,縱馬賓士,其餘人等緊隨其後,一隻小小的騎兵隊在路人驚詫的目光中疾走出城,奔向一望無際的草原。

黨愛國帶了導航裝置,在沒有GPS衛星的年代,特製的導航儀透過太陽月亮和星斗的位置進行定位,必要前提只是輸入當前準確的日期時間,導航儀從他們穿越到翠微山的那一秒就開始工作,現在拿出來看,確實是定位在烏蘭察布城郊。

穿越小組的目的地是四子王旗附近的柯西金專機墜落地點,也就是隕石落地的位置,座標距離烏蘭察布有一百多公里,需要橫穿察哈爾右翼中旗草原,九月的大草原正是繁茂的時候,馬兒在暢快的奔跑,穿越小組成員們緊張壓抑的心情也得以舒緩。

“我們唱歌吧。”關璐第一次見識大草原的豪邁,忍不住想一展歌喉。

“歡迎關博士給我們演唱歌劇。”劉彥直笑道,他知道關璐有多年留學經歷,薰陶的都是高大上的愛好,哪知道關璐開口就是通俗歌曲:“讓我們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轟轟烈烈把握心中年華~~”

雷猛跟著唱起來:“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繞天涯……”

眾人大跌眼鏡,哈哈大笑。

“怎麼了,不許別人看《還珠格格》麼。”關璐笑道,“那可是我下時候的最愛。”

今天是1969年9月8日,是胡志明主席下葬的日子,此刻蘇聯總理柯西金還在河內盡力聯絡中國代表團,但是無濟於事,周總理已經先期回國,代表團副團長李先念副總理得到阿爾巴尼亞人的提醒,不搭理蘇方的搭訕,透過越南方面的溝通也沒有成效。

距離隕石落地還有三天,時間足夠,穿越小組在大草原上信馬由韁,黨愛國和老林並轡而行,像老朋友一樣暢談著人生和歷史。

“看,黃羊!”劉彥直一指遠方,草原深處,大片的黃羊正在遷徙,彷彿整個草原都在移動。

“教授,弄兩隻來打牙祭吧。”雷猛躍躍欲試。

“別濫殺。”黨愛國吩咐道。

男人們持槍躍馬衝了出去,嘴裡還發出野性的嚎叫,負責警戒的公羊覺察到危險臨近,發出了警訊,黃羊群開始奔跑,移動速度極快,連戰馬都追不上,但總有一些弱小的幼羊跟不上大隊,漸漸拉了下來。

一頭公黃羊試圖引開獵人,先是做出挑釁的姿態向戰馬本來,隨即急轉彎向另一側奔去,雷猛和于漢超順利被引開,但是劉彥直卻沒有中計,依然保持著方向,奔到距離黃羊母子還有一百米的距離上,穩穩端起了衝鋒槍。

忽然母黃羊停下腳步,呆呆站著,一動不動,等待著子彈,幼黃羊也停下了,傻乎乎看著母親,走過來舔它,母黃羊則用頭頂自己的孩子,讓它趕快逃命。

劉彥直遲疑了一下,垂下了槍口。

關璐也縱馬本來,在劉彥直身後勒馬停下,看到這一幕不禁眼含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