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租大廈的房間都大同小異。

佈局也都一般無二。

彩婆婆和小猶太的行李重物少,除了電視機和鋼架的床鋪外,都是零零散散的小物件。

但實在太零碎了,五個人來來回回搬了三趟才算徹底把東西全堆進了她們的新房子。

“我們一起出去吃點東西吧。”

“呀,不用了。我這裡還有剩飯,不如你們也一起吧……”

小猶太節儉慣了,可不捨得出去花錢吃。

“不用了,那我們先走了。”

玲姐帶著兩個妹妹方婷和方敏回了家。

家裡還有一個大姐方芳呢,此時也已經把屋子裡雜亂的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

她們都是同一天開始往新家裡搬的,只不過是聽到外面有爭吵聲才出去看一看。

這會兒,方芳因為搬木頭沙發結果手指紮了個刺,煩心的要死。

“我們粘地板,隔房間,搬傢俱,幾個女孩子幹這種粗重的活,大哥在幹嘛?怎麼不回來幫忙呢?既然他都不管我們,還留著這破沙發等他回來住……”

方芳滿心的抱怨,對著後媽玲姐就是一頓輸出。

二妹方婷和三妹方敏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拿了摺疊小凳子靠在牆邊坐了。

不吭聲。

玲姐此時心情很複雜。

起初她是想著讓進新的兒子方展博去拜師當學徒,習得一技之長,卻不想那個黃老闆的電器鋪關門大吉,導致方展博走丟了。

自己這一搬家,方展博豈不是找不到她們了嘛。

本就心煩意亂呢,方芳又這般訴苦。

玲姐本想要訓斥,可面對方芳,她實在說不出口。

因為方芳揹負的太多了。

她是家裡大姐,但也不是年齡最大的,卻是家裡默默付出最多的。

小學畢業就被迫撤學出去打工賺錢。

這也跟時代有關係。

玲姐期望放進新的兒子可以有出息,有一技之長有生活保障。

可她自己那時候也不過是比放進新留下的三姐妹大不了幾歲的小姑娘。

負擔三個人的學費是極度困難的。

捉襟見肘之下,只能讓身為大姐的方芳撤學幫襯家裡。

方芳也懂事,這些年一直為了這個家任勞任怨。

兩個女人扛起了整個家。

連搬家的時候大哥都不回來幫忙。

電器鋪黃了,也不回家跟親人說一聲,這才是方芳最氣憤的地方。

“其實,大姐很愛大哥的,大哥的那個鐵盒子,就是大姐撿回來的……”

方婷偷偷跟方敏嘀咕著。

此時此刻的隔壁。

隔壁的隔壁。

因為隔壁是魏平安偷偷昧下的。

魏平安正在‘哄’黑眼鏡。

黑眼鏡是什麼人?

就算是摟草打兔子的工作態度,也能在僱傭界薄有威名,絕不是泛泛之輩。

魏平安出去幫著搬執行李這一會兒,他往魏平安房間裡溜達了一圈,立刻就找到了那道隱藏的摺疊門。

其實這也怪那幾個所謂香港最厲害的裝修師傅。

這麼小的房間非要放個又薄又窄的櫃子,只要是有點防範意識的,幾乎都能察覺到問題。

再稍微仔細看看,就能開啟機關,找到去到隔壁的門戶所在。

“青椒肉絲蓋飯,管夠。”

魏平安手腕一翻,又掏出了一盒蓋飯,遞給狼吞虎嚥的黑眼鏡。

餓死鬼投胎一樣的乾飯人黑眼鏡也是故意的。

荒郊野外,天做被地做床都能睡,他要求其實沒那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