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衝著對方做了個鬼臉。

“去喝你的酒吧!漢內斯臭大叔!”

他大喊著,一轉身再也不搭理這個老是幫著媽媽監督他的討厭大叔,一溜煙已經跑得不見人影。

“臭小子。”

棕黃色平頭的男子笑罵一聲,倒也不在意,一轉身繼續踏上了巡邏的路。

他口中一邊哼著不成調的小調,一邊拽出腰間的酒壺一口一口地灌了起來。他在這條走了近十年的再熟悉不過的小鎮道路上走著,一邊走一邊不斷揚手笑著和迎面而來的鎮民們打著招呼。

他的肩上的徽章裡,如血般的薔薇從綠色的荊棘之中探出頭來,沐浴在夕陽之下越發顯得豔紅。

遠遠地夕陽西下,臨近傍晚,無數炊煙已是在那一棟棟的房屋上冉冉升起。火紅色的光輝鋪滿了大地,繞過人群熙熙攘攘的大街拐過幾個彎,男孩揹著柴火興沖沖地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一個拐彎,那棟在城鎮的僻靜處的小木屋已經近在眼前。

濃湯的香味已經隱隱從敞開的窗子裡蔓延了出來,瀰漫在這座小小的木屋周圍,籠罩上一層暖意。

孩子稚氣的臉上展露出明亮的笑臉,一個箭步就邁進了庭院裡。

“媽媽——”

他大喊著,背後的柴火劇烈地晃動著嘩嘩作響,被他嘩啦一下丟在門口。

房間的大門被他嘩啦一下推開,正拿著長長的湯勺在湯鍋中輕輕攪動著的女子回過頭來,莞爾一笑。她有著和男孩相似的淺黑色的長髮,只是比起男孩頗具韌性的短髮要柔軟許多。

男孩小小的鼻尖抽了抽,頓時露出開心的笑臉,趴在了暖暖的爐臺上。

看著他巴巴湊過來的女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敲了敲那顆湊到湯鍋前的毛絨絨的小黑腦袋。

“別燙著。”

她叮囑著。

“知道啦。”

啊啊好囉嗦,他才不會被燙到。

“先去洗手,不準偷吃——”

女子一句話還沒說完,男孩已經趁其不備伸手抓了個熱乎乎的麵餅,然後一轉身趕緊一溜煙跑了出去。

女人本作勢要生氣,一看男孩並不是光著手直接拿而是用乾淨的油紙包著,也不是自己吃,而是匆匆地抱在懷中蹬蹬地跑上了二樓。

一下子明白過來的她頓時忍不住失笑,一邊笑一邊搖了搖頭,轉頭繼續攪拌著快要煮好的濃湯。

夕陽火紅的陽光透過微微敞開的窗子照進來,將這個空間並不大的閣樓照得滿滿當當的。伴隨著蹬蹬的腳步聲興匆匆跑上來的男孩猛地一推小門,目光往閣樓裡一掃。

原本發亮的嫩綠色瞳孔頓時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一張可容納兩人的大床整整齊齊地碼在那裡,幾乎佔據了閣樓全部的空間。

那座大床上此刻空無一人。

於是,撲了個空的男孩又噔噔地跑下了樓梯。

“媽媽——”

他才嚷嚷了一句,早就知道他去幹嘛了的女子老神在在地繼續攪拌著自己的湯鍋一邊悠閒的回答。

“他不在哦。”

“唉?”

“哥哥才不像你這樣老是偷懶不肯做事,就算昨晚有事通宵了,今天下午起來就幫媽媽我去跑腿送東西了。”

用湯勺敲打著湯鍋發出哐哐的幾聲,有著溫婉面容的女子一瞪過來,頓時讓男孩反射性地驚慌後退了一步。

“把麵餅放回來,跑來跑去都涼了!”

她敲著鍋子毫不客氣地訓斥道。

雖然對外人都是一副倔頭倔腦不肯服輸的樣子,但是男孩對於自己這個看似溫和其實頗為嚴厲的母親還是非常很老實的,乖乖地將油紙包裹著麵餅放回了暖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