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最後,終是老父親先向兒子低頭。

深深笑開,推推奎爾,讓他們兩人更靠近一些,然後,她把空間留給他們,離開庭院,走進屋裡,靠著門扇便撫起胸口,大口大口喘起氣來。

“心平氣和,深深,你要心平氣和,別讓情緒激動,你的心臟負荷不了過度的情緒。”

深吸氣、深吐氣,她想象自己是住在墓穴裡的小龍女,這個時候暈倒,太殺場景。

午後,瑞奇睡著,深深也趴在床側間入睡,奎爾從戶外進來,光燦燦的屋內,一片祥和。

深深睡覺時間比正常人多許多,吃頓飯要休息,洗個碗要休息,散個步,瑞奇叔叔還要逼著她快回房間休息,彷佛睡得不夠多,身體就要產生毛病。

一個被寵壞的女孩子!奎爾搖頭。

那天的深談後,奎爾和父親談開許多事,除開對父親的愛情不諒解,很多事他都能放下了。

一旦放下,兩人不再劍拔弩張,偶爾他們會像尋常父子般,說說家常、聊聊對事情的感想,再加上深深在當中扮演潤滑劑,父子感情進展算是快的了。

不管怎樣,才幾天,奎爾和瑞奇皆滿意彼此間的關係。

偶爾他們並肩在村子裡繞繞,父親向他介紹村裡鄰居,奎爾也從鄰居口中,知道父親這些年來的生活縮影。

瑞奇是當地人景仰的學者教授,他在大學裡面兼課教學生法文和英文,也開墾了幾畝地,種文旦、木瓜、橘子和柳丁。

他常牽深深到村裡散步,要大家往後多照顧深深。他對她夠好了,毫不遜色於對待親生女兒,若不是深深的長相中國而古典,旁人大概會誤以為深深是他的親生女兒吧!

“奎爾,要不要進來坐?”

瑞奇清醒,發現兒子靠在門框邊。

奎爾進屋,站到父親身側,趴在他床鋪旁的深深,絲毫沒有被擾醒的跡象。

“別擔心,深深睡著不容易被吵醒。有事嗎?”

“下星期二的飛機,我們一起回法國。”奎爾說。

往後延遲一星期,他對他們夠優厚了。

“你回去吧!我不會離開深深、離開這裡。”沒有動氣,瑞奇只是堅持自己的決定。

“她要求你帶她一起走?”奎爾看深深一眼,諷笑含在嘴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深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女生,她習慣在設想所有事情之前先替別人想,這點,她和她的母親很像,她們善良、體貼,也是她們的善良,讓她們始終覺得對你們母子虧欠。”

“虧欠?她們留下你十五年不是?”奎爾嗤之以鼻,

“她們逃跑過,以為我找不到她們,便會死心塌地離開臺灣,沒想到我死守在這裡,用行動表示,不管怎樣我都不回去了,我的未來和她們緊繫在一起,再不能割捨分離。”

都是些陳舊故事,每每想起,瑞奇仍覺心酸。這樣的女子,不愛,太難!

“真感人。”他諷笑。

“別用這種態度說話,錯不在她們,這些年,一存夠旅費,她們就逼我回法國看你們,我回去過幾次,偷偷在角落觀察你,知道你生活得很好,便慢慢放下心,如果你拿走我的護照辦手續,會明白我並沒有說謊。”

“偷偷看幾眼,你就能瞭解我們過得很好?”

“你說對了,我看的只是表面,的確不能以此推論你們過得很好。我不知道你在學校的成績,不知道你是否朝自己的夢想前進,我還需要深深替我找來雜誌,才曉得你不但把家族企業經營得有聲有色,事業版圖更拓展到國際。”

他嘆氣,奎爾不接話語。

瑞奇續道:“正如你看到的,我們生活並不富裕,但我幾乎每年都會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