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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寧的目光變得溫柔,搖搖頭道:“你還小,不懂得什麼是愛,自然體會不到這噬骨的痛。我已經在這茶寮第五次見到他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竟然和她在這茶寮坐了足足一年,致使西嶽山脈大亂,險些被天帝查辦。酆都大帝看不下去,派了牛頭馬面找了陸老闆來,才勸服他放她去投胎。”
她曾以為自己愛著師尊,若與眼前這兩人比起來,自己那點感情,恐怕連迷戀也算不上。愛情,必定是要兩情相悅,可從始至終,他都不曾對自己產生情義。
她?
她微微搖頭,她不懂愛,不懂情。
或許她先前的行為只是為了說愛,才那麼做,或許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迷戀師尊,就僅僅是一種貪戀?
又或許,當時愛過,只是現在,不愛了。
自遠處,走來一黑一白兩個人,黑衣女子身材窈窕曼妙,容色冷漠美豔,白衣男子是個年近天命的老者。
他們略停住了腳步,對視一眼,紛紛嘆口氣,走上前來。
老人開口道:“西嶽卿君,這百年過得如何?”
西嶽卿君拱手行禮道:“白令史,黑令史,我過得很好,又要麻煩二位了。”說著,他輕輕扶起阿濃,將雙手伸了出去。
二人分別接過一隻手,只見源源不斷的光暈自他手中流輸到黑白令史的手中。
這光芒刺眼灼熱,攸寧不自覺的遮了遮眼睛,再次看去時,西嶽卿君已經收回了手掌,容貌在一瞬間便成了十七八歲的少年。
他的眼睛一如先前,透著溫柔的光芒,臉色略顯蒼白,容貌就像人間少年一般,柔情中帶著堅韌。
“我妻阿濃就拜託二位了。”
“好,她投胎後我會派人通知你。”白令史道。
攸寧自方才就聽了出來,上次送她去投胎的就是這兩個人,他們自然也發現了攸寧,只是察覺到她身上有陸離的印記,而沒有去追問她。
黑白令史帶走了阿濃,西嶽卿君剛才失去百年修為,身體虛弱,攸寧一邊扶著他,一邊問道:“孟婆,有件事想要問你。”
“但講無妨。”孟婆一邊招呼店中的奴僕收拾茶具,一邊道。
攸寧抿了抿唇,問道:“地府門口的青衣,你知道嗎?”
孟婆笑著道:“她可是地府的名人,已經在那等了快七十年,這個鬼的毅力可不尋常。”
“七十年?那她等的人怎麼還沒來?”
凡人壽命有限,怎麼可能七十年還不來呢?
孟婆道:“那人不會來的。”想了想,轉眸看向攸寧道:“你是蜉蝣客棧的人,若是有心,就帶她回去。解了她心中的疑惑,讓她早日投胎。這般徒勞下去,她會消磨淨那點微弱的魂力的。”
“好吧。”攸寧扶著西嶽卿君道:“回客棧調息一夜再回西嶽去吧?”
“有勞了。”他蒼白著臉,蹙著眉頭終是自己站了起來。
再次走到忘川河邊,攸寧停駐了腳步,河中的鬼魂無不伸出雙手哀怨的嚎叫著。
受盡了苦難,只求不要忘記前世,何必呢?
出了地府的大門,但見青衣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一隻手臂半彎曲著,另一隻手扶著寬大的衣袖,那絲絲縷縷哀怨纏綿的戲詞,伴隨著地府特有的陰風拂過她的耳畔。攸寧停頓了一瞬。
畢竟男兒多薄倖,誤人兩字是功名,甜言蜜語真好聽,誰知都是那假恩情。。。
她走上前去,眼盲之人,耳朵都是很靈的,青衣停下了,問道:“姑娘,可見過京城來的李郎?”
攸寧的聲音略有些顫抖:“見過。”
“哦。”青衣習慣性的點點頭,剛要轉身,她如同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凝滯住了,緩緩的轉過身來,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