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的時候,冰夷也曾潛心治水,只是無論築多少堤壩,黃河依然年年決口,兩岸生靈塗炭。

人們對黃河充滿了複雜的感情,它養育著人們,也毫不留情的抹殺著人命,究竟如何治水,不但天帝頭痛,凡人界的人官也從未放鬆過此事。

攸寧咬咬唇道:“所以說,築堤是小,治沙才是當務之急。”她說完這麼一句話,臉頰微微泛紅,顯然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提出意見,也不知道對錯,自然心裡忐忑。

她微微轉眸,悄悄的看向陸離,那眼神,就像在說:快誇我,快誇我。。。

冰夷燦然而笑,充滿了信心,道:“身為黃河水神,我這輩子也只有這一個職責,若是能做好,也算對得起兩岸百姓的誠心供奉。”

眾人看向冰夷的目光都發生了改變,便是陸離也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

陸離微垂著眼,自然而然的將手撫在攸寧頭頂,輕輕的,用那隻素白如玉而骨節均勻的手在她頭頂揉了揉。

她下意識的微微縮了縮脖子,唇角揚起,眼神都溢滿了驚訝和喜悅,這,這是他在誇讚自己嗎?

為什麼,為什麼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他似做過上百次,而自己的心,竟像是要蹦出胸口一般。她忽而眼眸溼潤,又是這種感覺,即似曾相識,又充滿悲憤。

陸離極其自然的收回手去,對冰夷道:“攸寧說的方法可以一試,先將河圖繪好,我們從長計議。”

攸寧怔在原處,正想著事,卻覺得靈識突然受到一陣猛烈的撞擊,喬木與寶馬慘死的情景,像是碎片一般在腦海中閃現。一瞬間,她蹙緊眉心,眸光森冷。

耳邊聽著這些人的對話,她漸漸恢復往常的模樣,重新抬起頭來。

正在此時,龍車外傳來渾厚的聲音:“河伯,水宮中那些凡人女子,你什麼時候放回去?”

水宮裡的凡人女子。。。

眾人意味深長的看向說出這話的阿奉,然後又轉頭瞅著面色不善的冰夷。

冰夷一時間尷尬的愣在那裡,然後一揚頭,滿不在乎的道:“她們自願在水宮為奴,若是想走,我何曾攔過。”

“你這個充滿魅力的傢伙整日晃來晃去,她們哪捨得走!”

冰夷啞口無言的怔住,然後道:“強行送走,都送走,行了吧!”

“嘿。”阿奉露出潔白的牙齒,笑的憨厚又得意:“那就說定了,你可不能反悔。”

“嘖。。。羅嗦!我本就無意於那些女子,只不過水宮缺人手,又是送上門來的才留下她們。”

攸寧眯著眼睛看著阿奉,只覺得這兩個人的關係奇怪的很,主僕不主僕,朋友不朋友,看起來亂的很。

阿奉似乎察覺到了攸寧的目光,微微轉眸看向她,抿唇一笑。

攸寧眼光一亮目光朝向信芳看去,信芳也是一怔,看著攸寧似乎在問:“怎麼了?”

攸寧眯眯眼睛,搖搖頭,卻是有些心事的模樣。

龍車再次啟程,是趕往“阿拉善”。

龍車穿行在高空浮雲之間,唯有風馳電掣可以描述其。

“哎?”阿醉低呼一聲道:“不對勁啊!說好了找子佩去,怎麼又要往後拖,你們究竟幫不幫我!”

冰夷下意識想出言調侃,但見陸離頷首不語,想起陸離這人的無趣,冰夷嘴唇動了動,話鋒轉而平和道:“陸離行事自有道理。”

阿醉不敢得罪陸離,卻覺得有些委屈,子佩,子佩還在等她呢!

她唯一的朋友,不知在哪裡等著她呢!

而這世間卻只有眼前這人能找到她,所以,她下意識的摸向身後的板斧,然後又無奈的鬆了手,沉口氣道:“那,那你們,還幫不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