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懷疑,那一列列士卒正是我們的第九軍團,被稱為“軍中垃圾筒”的那支雜牌部隊。弗萊德幾乎對這支部隊進行了一次徹底解剖,原有的部隊番號一律撤消,改用第九軍團的統一編制,拉幫結夥計程車兵們被徹底拆散編入新的部隊中去,各個兵種配發統一制式裝備,每個小隊中同一派系的不得超過三個人……這一系列舉措收到了預期的效果,起碼我們的隊伍在表面上使他們看起來像是“一支部隊”而不是“一群散兵”。

面對我們的突然出現,溫斯頓軍表現出了遠高出一般水準的戰鬥素質。城頭上計程車兵沒有絲毫遲疑,在下層軍官們的指揮下迅速排列起防禦陣型,弓箭手、長槍手、裝甲步兵有層次地站在城頭,彷彿隨時都可以投入戰鬥,絲毫也不畏懼幾乎兩倍與己的我們。

“全線防禦陣型。”弗萊德絲毫不敢大意,“防止敵人突襲!”

他的擔心並非多餘,當我們計程車卒在下層軍官的大聲呵斥下停住腳步,剛剛完成防禦準備時,在城牆的那一側、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忽然發出巨大的鼓譟聲。繼而,城門大開,從裡面湧出的正是我們最不願見到的對手:重灌騎兵。

僅僅由大約一百名騎士組成的佇列毫不畏懼地向左翼陣地衝去,正如我曾經見到過的,除了馬蹄聲,這群遮住了面孔的死神再沒有發出其他多餘的聲響。而在他們背後,溫斯頓人歇斯底里的呼叫聲沒有一刻的停歇。在他們眼裡,或許這群戰士中的戰士就是無敵的象徵吧,只要在他們出現的地方,就伴隨著榮譽和勝利,即便他們只有哪怕不足百人。

“長槍手上前,舉矛,雙層防禦陣型!第三層準備!”雷利在陣前大聲命令著。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在前陣最前列樹起了前後兩層長矛壁壘。後排的長矛從前排佇列的空隙中探出危險的矛頭,組成了第二道抵抗衝擊的防線。

一般來說,長槍手只會在騎兵衝到眼前的最後一刻才會亮出槍矛,使敵人疏於防範,以造成最大的殺傷。可這一慣例在溫斯頓重灌騎兵面前完全行不通。我們曾經親眼看見過身披厚甲的騎士們是以怎樣壓倒性的優勢沖垮長矛佇列,然後在敵軍的軍陣中大肆殺戮的。他們的強大幾乎已經超越了兵種戰略的常識,唯有同樣超越了常識的戰術才有可能阻擋住他們。

所以,儘管敵人的數量少得可以忽略不計,在他們還遠沒有接近我們時,雷利還是下達了列陣的命令。我們不知道他們想怎麼樣,我們冒不起這個險。對於我們來說,能夠採取的措施唯有層層設防,一層不夠就兩層、兩層不夠就三層,直到這群瘋狂的衝鋒機器停下來為止。

他們能突破多少層長矛壁壘?

很快就有答案了。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五步……

就在最前排的騎手眼看就要接觸突出的長矛的一剎那,他忽然撥馬轉向,直沿著長矛陣的前沿向右急轉去。緊接著他身後的大隊人馬也同時轉向,後排士兵幾乎是踏著前者的馬蹄印完成了一次美妙的轉向機動。這意想不到的動作讓前陣兩側的部隊慌了手腳,一排排長矛隨著他們的經過而放倒,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的整齊,竟像是在為這隊無畏的騎手行禮致敬。

這些沉默騎手們對身側陣型的慌亂不屑一故,烈風一般卷向右翼陣地。馬蹄踐踏著腳下的泥土,發出沉悶的響聲,彷彿是某種重物正一下下擊打在胸口,讓人呼吸不暢。面對著已經結成防禦陣型的右翼軍團,他們給人的感覺甚至不像是在衝鋒,而是在廣闊的天地間任意地馳騁。那百倍於他們的大軍在他們眼中彷彿完全不存在,或者說,是根本無法阻擋他們的腳步。

事實證明,我們的敵人是難以琢磨的,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何在。當他們即將接觸到右翼的長矛陣時,又一次作了一個完美的集體編隊轉向機動,向自己的城堡奔回去。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