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的反抗餘地,只能任由自責的痛楚宰割自己的精神;但與此相對的,他又似乎變得更加頑強,猶如一團靜默的火油,在等待著一點火星將自己點燃,而後爆發出沖天的巨焰。儘管他看起來與平時沒有什麼不同,但我知道,在這個高貴的人心中,有些脆弱的東西正在變得堅強起來。

“曾經,我以為我的忍讓是一種美德,我以為只要我保持恭謙和退讓,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其實這是欺騙,既欺騙了別人,也欺騙了我自己。現在我才知道,從一開始我就陷入了自己的騙局。我自始至終追求著的,不過是自我虛榮心的滿足,我用自己的犧牲讓我感到自己很崇高,用別人的讚美來掩蓋我的怯懦,躲藏在自我的仁愛軀殼裡做夢。我以為那是一種犧牲和無私,現在我才知道,那是比攫取權利和財富更可恥的自私。只考慮自己的心情,得意於自我感覺的良好,把自己當成一個受難的聖徒,全不顧慮別人的心情和處境……”路易斯殿下悔恨地說道。他緩緩閉起雙眼,溼潤的眼瞼溢位晶瑩的淚跡。

“痛苦麼,殿下?”終於,弗萊德終止了殘酷的言詞,滿懷同情地望著矛盾的王子,“當夢想和責任相沖突時,最先被犧牲的總是些最美好最善良的事物。我熱切地希望您能做出正確的判斷,這很艱難,也很殘酷,但這是您的責任,也是我的責任,殿下,我懇求您,為了那些信任您和依靠您的人們,和我一起,攜手終結這場戰爭。這是唯一的機會,我們都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了。”

“您不必再說了,陛下……”殿下沒有睜開眼睛,他緊咬著牙關,從喉嚨和唇齒的縫隙間痛苦地吐出自己的決定:“……您已經說服了我,現在,確實到了讓我負起責任來的時候了。我確實需要您的幫助,並願意為此付出應有的代價。只是希望您不要提出更有損於溫斯頓國家利益的要求,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對我的國家負責……”

第二十一卷:盟友 第一百八十三章 熟悉的陌生人

五天前,一個神秘的訪客敲開了路易斯殿下的得力臂助、以高超的劍術和不屈的鬥志著稱的卡萊爾將軍的府邸大門,驕傲地向將軍提出挑戰。在一場勢均力敵的比鬥中,卡萊爾將軍重創了對手,但自己也身負重傷,不得不在自己的家中接受治療,無法接見任何訪客。據路易斯殿下為他請的御醫透露,將軍的左肋幾乎被刺穿了,險些傷著心肺,情形十分危險。

真是禍不單行,三天前,路易斯殿下的忠實部下和可靠的戰友,少年時的軍略教師裡貝拉伯爵,在一次出行時馬車輪軸意外脫落,整輛馬車翻落在一個足有兩米深的壕溝中。有人看見受人尊敬的伯爵閣下是被人拖出馬車的,當時他滿臉是血,面色蒼白,而且無法行走,可能摔傷了骨頭。儘管醫生一再宣稱伯爵閣下只是受到了嚴重的震盪,並沒有生命危險,但從伯爵府邸的混亂勁和路易斯殿下表現出的憂傷來看,伯爵閣下的傷勢恐怕不容樂觀。

這兩件事猶如倒如滾油中的涼水,使裡德城的輿論引起了軒然大波,目光敏銳的人們似乎從路易斯殿下兩位忠實部下先後重傷中看出了潛藏在裡德城平靜外表下的洶湧暗流。一時間,各種版本的猜測充斥在街頭巷尾的小道訊息中,無論這些訊息被篡改得多麼不可思議,有一點是相通的:兩位貴族的受傷並不是偶然,這是遠在烈鬃城的達倫第爾王子給自己的親生哥哥傳遞的一個危險訊號,也為一場手足相殘的王位爭奪戰拉開了序幕。而最有可能直接導演這兩樁悲劇的,正是達倫第爾殿下在裡德城的代理人,手握城防軍權的姆拉克將軍。

我猜,姆拉克將軍最近這幾天正在為這兩件事納悶呢。這兩件事情發生的那麼突然而又如此緊湊,帶著一層咄咄逼人強烈殺氣,僅僅用“巧合”來形容實在讓人難以信服,恐怕就連他自己也會認為這是達倫第爾王子一手策劃的陰謀。可如果是這樣,那就說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