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前一樣,那麼的健朗英挺,這真是溫斯頓帝國的福氣啊……”

繼而是短暫的沉默。兩位王子相對而立著,彼此間沒有話語也沒有動作。迎接貴賓的熱烈氣氛忽然間降到最低點,主人的侍從和客人的隨行人員沉默地站立在兩旁,氣氛顯得非常尷尬。儘管這份沉默僅僅持續了不到兩次深呼吸的時間,可是我覺得時間已經過了那麼長久。

長久到讓彼此忘記了多年的情誼,心中只剩下權謀和利益。

猶豫了片刻,迪安索斯王子又開口緩緩說道:“我在烈鬃城度過了很有意義的三天,在這期間我有很大的收穫。溫斯頓帝國的一切都讓我難忘,赫諾爾陛下熱情友好地款待了我……”王子猶豫了一下,似乎覺得很難開口,但還是繼續說道:

“……達倫第爾殿下,您的弟弟,是個很好的主人,也是個很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有心的人完全可以從這個讓人玩味的稱呼中找到某些陰謀和妥協的痕跡。迪安索斯王子這樣做,幾乎是明白地告訴路易斯殿下,他已經和殿下的弟弟結成了某種利益的同盟。

還會是什麼樣的同盟呢?以協同克里特軍隊夾擊新德蘭麥亞王國為條件,或許還會加上某些國土勘定的秘密協議,以換取克里特人對達倫第爾王子在王位爭奪中的支援?

這幾乎是一定的。

我有些無法理解迪安索斯王子的做法,難道他從溫斯頓本土出發,兜過一個大圈,延誤將近十天的行程,只是為了告訴路易斯殿下:他背叛了他,捨棄了這份友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做這種多此一舉的事情?

路易斯殿下乾澀的一笑:“他們都還好嗎?我的父親和兄弟。我也好久都沒看見他們了,連他們的信函都甚少收到。”他輕輕嘆了口氣,接著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我還要依靠外人來問候我的親人。”

迪安索斯王子的臉上滾過一絲痠痛和憐憫:“陛下偶感風寒,身體有些虛弱,但精神很好,想來不日即可痊癒。達倫第爾殿下……他也很好。他還託我問候您。”

路易斯殿下抬頭向西北方溫斯頓國土的方向望去,微微有些出神。

忽然,迪安索斯王子嘆息著說道:“路易斯殿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和以前一樣啊……”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說殿下“和以前一樣”了,但這一次他的語氣帶著深深的遺憾和惆悵,包含著更多更深層次的含義,似乎是在惋惜著什麼。我注意到他這一次不再稱殿下為“您”,而是使用了“你”這個更親切的稱謂。

“要是這一次在烈鬃城迎接我的人是你,那該有多好啊……”迪安索斯殿下意味深長地嘆息道。

路易斯殿下無奈地搖了搖頭,勉強振奮起精神,微笑著對迪安索斯王子說道:“為了歡迎您的到來,殿下,我專程為您準備了一場舞會。寒舍環境簡陋,必不能與王都的繁華富饒相比,還請您見諒。”說完話後,他似乎是想拉著迪安索斯王子的手走入大廳,可是忽然又頓住了自己的動作,左手輕輕一揮,虛引著尊貴的客人進入了房中。

在轉身的剎那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迪安索斯王子的隨行隊伍中露出臉來,讓我心頭一震。錯愕間,那個人也看見了我。他同樣全身一僵,但隨即又恢復了常態。我們默契地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跟隨著兩位王子進入了會客廳中……

佳餚、美酒、輕快高雅的三步半斯特拉風舞曲、手持精緻摺扇的嬌豔而造作的貴婦人以及神氣十足高談闊論的貴族,這是一場極其標準的上流社會社交舞會。裡德城幾乎所有稍具身份的頭面人物都聚集在這裡,甚至就連附近一些市鎮的名門子弟也露了面。對於上流社會的成員來說,沒有人願意放棄親近一個總督和結識一位王子的機會;而對一些來自比較下層的中小貴族和商人來說,這是提高身份、尋求出